岑映雪此刻才意识到,一贯宠着她的保镖叔叔,曾经也是手握大权的部门经理,是爹地最信任的副手。
她纤白的手指紧紧抓着筷子,左手偷偷伸进兜里,握着手机,想利用快捷键打一个求救电话,可曲文涛明显比她更快。
那人身手矫健,臂力惊人,右手笔直如刀劈出,重重砸在岑映雪的后颈处,声音如钝刀切肉,狠厉又精准。
岑映雪秀眉轻蹙,不甘心地缓缓阖上双眼,身体无力坠地,安静地倒在曲文涛的怀里。
“...求你,别伤害她...”
岑映雪如蚊呐的呓语从唇畔溢出,神色凄清张皇。
曲文涛看了一眼,拿出纸巾,轻轻盖住了那双紧蹙的眉。
这样的表情,不该出现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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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卧室的灯却依旧长明,一簇绒绒的光映着梁瑄专注的眉眼,给他清冷的气质添了几分暖意,整个人显得柔软。
他右手执笔,左手按着冰袋敷脸,压在嘴角的肿胀处。
可他画得太过专注,左手的力道越发重,最后冰得他半张脸都僵硬。他抬头看镜子,莫名有种面瘫的喜感。
梁瑄揉了揉麻木的嘴角,扶额失笑。
“千万别被沈珩...”
怕什么来什么。
沉默的手机蓦地激烈震动,沈珩的视频电话催命似的响起,悦耳的铃声此刻却像是催命符似的。
一贯安然冷静的梁总监此刻乱了阵脚,不知道是先丢冰袋合适,还是先丢画笔合适。
急智上头,梁瑄奔向衣柜,扯下沈珩给自己买的毛绒睡衣,把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双侧吊带用力拉紧,接着关灯,跳床,盖被,一气呵成。
“嘶...”
梁瑄虚弱的身体哪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撞击,他趴在床上,左手压着胃,右手艰难地划开手机显示屏。
“大半夜的...干嘛...”
梁瑄有气无力的声音倒是很像睡迷糊了的含混,巧妙地迷惑了准备兴师问罪的沈总。
手机莹亮的电子光映着梁瑄半张的双眼,他柔软蓬松的头毛露了一半在外面,大半个脑袋都被毛绒帽子盖住,像是冬眠的棕色小熊。
沈珩明显刚洗完澡,发丝清爽又柔软地垂坠在眼旁,有几分闲适和慵懒,声音也是舒展的喑哑。
“我没有收到你的晚间报告。”
梁瑄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发闷:“沈总...一天不能超过三个ddl,否则,我会辞职的。”
沈珩又笑,声音低沉好听。
“困了就睡吧。”
“...嗯,多谢沈总大发慈悲。”梁瑄恨不得即刻结束沈珩的日常查岗,可对方又犹豫地轻声喊了他。
“梁瑄,抬起头我看看。”
梁瑄又惊又慌。
他半张脸都被枕头埋着,另半张脸被帽子扣着,沈珩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他脸上有伤的?!
就在他犹豫的档口,沈珩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