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山颤巍巍地把坐垫递过去，并连连道歉加鞠躬，江黎颤抖着手接过坐垫后，周敬山瞬间就转身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江黎抽了抽鼻子，把眼泪憋回去，拒绝了宁臻的好意，倔强地抬起受灾受难地小屁股，自己把坐垫塞了回去，然后开始低下头，闷闷地看书，不说话了。

宁臻看着江黎头顶的发璇儿，抬手揉了揉他细软乌黑的头发，安慰道：“没事儿，我中午回去再给你揉揉。”

江黎沉默地点点头，一副认真看书，不想说话的样子。

痛觉神经比常人发达真的很痛苦，动不动磕磕碰碰就会掉生理性泪水，哪怕他心理上没想哭，也会忍不住。

新生入学逃课打架那次，他都是边哭边打人的，幸好他伪装得好，这件事没有传到学校里败坏他校霸威武的名声。

上课时，江黎因为屁股上时不时传来的痛意被迫集中注意力认真听课了。这下真的悬梁刺股了，只要一走神，屁股就会因为用力而疼痛。

下课后，宁臻看了一下江黎的脸色，感觉疼痛应该还在江黎的可承受范围之内，但江黎的嘴唇有些发干了，便起身出去帮他接了一杯水。

“不喝。”江黎小声拒绝道。

“不行，你早上就没喝水。”宁臻拧眉说道。

“我不想喝。”江黎不开心地说道，“你干嘛连我喝水都要管。”

“你不是不想喝，是不敢喝。”宁臻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怕喝多了想上厕所吧？”

江黎抿了抿唇，抬起头，乌黑明亮的墨眸盯着宁臻问道：“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问出来？”

“喝，想上厕所的话我陪你。”宁臻把水杯推到江黎的手边。

江黎快被他整疯了，压抑着声音低吼道：“我不喝我不喝！我走路那么难看，一路走过去肯定会被大家笑话的，我不渴！”

宁臻看着面前像一头抓狂的小兽一般的江黎，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将水杯拿过来自己仰头喝下，转身出去了。

江黎怔怔地看着宁臻离开教室的背影，莫名有些眼眶泛酸。

宁臻生气了吗？因为他不听话是吗？

江黎无意识地捏着笔尖一下又一下地戳着自己的演草本，把开学以来自己和宁臻相处地一幕幕回想了一遍，越想越难受，眼泪不争气地“吧嗒”一下砸在演草本上，洇湿了一大块儿纸页。

宁臻为他忽然倒地抽搐紧张的样子，宁臻在车棚说我们一起骑车回家时的样子，宁臻自然而然地帮他把汽水换成蜜桃味的样子，宁臻说云朵棒棒糖给我男朋友的样子……还有宁臻认真地为他做黄金雨的样子，他们明明在一步步变好啊，为什么忽然就又冷战了？

宁臻就不能看在他是个病号的份上，让让他，哄哄他吗？

江黎抬起手背狠狠地抹掉眼角的泪水，闷闷不乐地想，都怪他太喜欢宁臻，一颗心都挂在宁臻身上，宁臻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以后不能这样了，他要换个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