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迟,放开…我,我…要去找…张扬。”黎里断断续续道。
他已经看清半跪着平视他的男人是谁。
“黎里,张扬不会有事的,楚明远绝对不会动他,你先照顾好自己,医生说你的脊椎骨骨裂同时伴有轻微脑震荡,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能轻易乱动了。”
江景迟眉头紧皱,担忧地看着黎里,向黎里保证张扬不会有事,他不希望黎里因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黎里如坠冰窖,并不因听到江景迟的话就感到宽慰,他迟钝的大脑在此刻飞速运转,就像一夕之间打通了任督二脉。
黎里脸色苍白,涩然一笑道:“你当然不会在意张扬的死活,张扬对你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你一早就知道楚明远的身份了吧,却从没有告诉过我,也是,你凭什么要告诉我呢?我有算个什么东西,无关紧要罢了。”
“不是这样的。”江景迟灰青的脸色霎时间更添苍白,他神色黯然道,“不是这样的,黎里,你怎么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人,楚明远的身份我确实知道,虽然有所隐瞒,可他对张扬的确是真心的,他只是想和张扬在一起,他不会伤害他的,你放心。”
江景迟语速急促,他在为自己辩解,也在向黎里做出承诺和决定。
闻言,黎里突然间笑得肆意嚣张:“哈,哈哈,你居然说楚明远是真心对张扬,不顾张扬的意愿带他走就是真心吗?江景迟,你对我说真心的吗?”
江景迟急于表明自己的心迹:“当然是真心的!黎里,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黎里凄然地看着他:“原来这就是你们眼里的在意,你们眼里的爱,那你是不是也要和楚明远一样囚禁我,在你那些真心的挽回伎俩都不奏效的时候,你也要我做被豢养的金丝雀吗?”
江景迟脊梁一寒,颤声道:“不是这样的,黎里,不会的,我永远不会这样对待你,我永远不会违背你的意愿。”
“那你就让我走。”黎里一字一顿道。
“黎里,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去也做不了什么,只是徒劳罢了。张扬现在不会有事,当务之急是你先养好身体,张扬那里我会去处理,我会把他接回来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说到这里,江景迟的眼神一暗,一字一字挤出牙缝道:“我不会放过楚明远的,他胆敢伤害你,就要付出代价。”
“江景迟,我不信你。”
黎里铁了心要拖着这副病体,去做江景迟口中徒劳无功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有些冲动。
可江景迟知道楚明远有问题却不告诉他的事情,让他觉得自己往日实在是自视甚高的羞耻、愤怒以及对张扬处境的焦急一同爆发了。
他只想用尽一切办法见到张扬,以至于脱口而出就是对江景迟信任的否定。
黎里说出这句话后就已经后悔,只是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