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走得他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口很干,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抽到没有烟了,筱满又回头看了看。此刻他来到了一片没有灯火的矮房中间,一些墙上写着拆字,一些墙上挂着旺铺转让的招牌。有人在马路中间烧纸钱。
他感觉他像走在迷宫里,兜兜转转,不是婚礼就是葬礼,不是哭丧就是欢庆,人在欢乐和悲伤的两极被颠来倒去。他忍不住想,这一切可能都是幻觉,是他把自己困在了不是快乐就是悲伤的迷宫里,他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他朝那烧纸的人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他看到纸盆的影子,看不到那烧纸的人的影子,他不敢过去,加紧步伐。
终于进入了黄果子村地界,进村就看到了个公交车站,那公车站牌歪歪斜斜杵在一道田埂前,田埂边上就是间杂货铺,店铺上方的木头招牌上就写着杂货店,竖条门板一块紧挨着一块。
一只野猫窜了出来,踮足经过,没有憾动村落中静谧的气氛分毫。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路灯,只能靠着手机照明。
筱满还是感觉有人跟着他。而他也在跟着谁他在跟着一个曾经走在这条路上的一个女人。
这女人的个子不高,头发很长,她的步伐或许很急天这么黑,她应该很想快些回家,快些回64号去。
土路坎坎坷坷女人应该没有拖行李箱,箱子的滚轮一定会打破这静到无声的环境。
那她的行李箱去了哪里?没带回来吗?中途交给了谁保管吗?
她穿的是高跟鞋还是平底鞋?
她知道要走这样一段土路,应该会穿平底鞋,起码是舒适一些的鞋子。
女人应该拿出了手机照明没人会随时携带手电筒吧?
筱满尾随着这个女人的幻影女人走进了窄窄的小街里,走到了64号门前,她拿出钥匙
她的钥匙放在口袋里还是放在皮包里?皮包多大?里面的东西多吗?她会需要时间找一找钥匙吗?在她找钥匙的时候,会不会有人从后面
筱满推开了木门,门没上锁,院子里撑着两个竹竿架,一根竹竿上晾着些男人的汗衫,另一根上晒着好些咸菜。筱满放下了手机,屋里忽然发出咔哒一声。他试着喊了声:老五?
没多久,老五举着一根蜡烛从屋里出来了:筱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