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把踏板踩得飞起,他浑身都是汗,上衣湿漉漉地贴在背上,迎面扑来的风带着热气,吹得他心里更加烦闷。
如果他没有走,如果他留在首都,如果他也在西城,如果......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种种假设,每一个“如果”都沉甸甸地压着他的胸口,一直压抑的不甘在这一刻突然喷发,尚楚眼眶一酸,有一瞬间差点就要哭出来。
凭什么他尚楚要被一个偷车贼羞辱?
凭什么他要干上树捉猫这种随便一个能喘气的人就能干的活?
凭什么就打发他出来做这些浪费时间毫无意义傻逼到了极点的事情?
他张嘴想大喊出声,热风灌进嘴里,刀片一样刮着他喉咙,他右脚发狠一蹬——
“啪!”
小黄车踏板断了。
“......操!”
车头猛地失去平衡,尚楚险些摔个狗吃屎,他紧按着刹车跳下地,看着眼前这辆半死不活的自行车,抬脚刚想踹上去,最后关头还是收回脚,万一踹坏了还要赔。
他捡起掉在路边的脚踏板,把车推到后头一条小巷子里,想着能不能自己把踩板安上。
这条巷子还挺热闹,窄虽然是窄,却开了不少小店,尚楚瞥见前头好像有个修电动车的铺子,打算把自行车弄过去修理,估计比自己瞎折腾要快。
他推着车往前走,经过一家卤味店时闻见了香味,歪头随意瞥了一眼,紧接着身形一顿——
尚利军怎么在里面?
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人,脚边散着几个空酒瓶。
——他还敢喝酒?
——我求了多少人借了多少钱给他治病买药,他就拿来喝酒?
尚楚心里蹿起一团火,所有的燥郁、烦闷、怒火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他看着尚利军仰头喝下一杯黄酒,气得双手都在发抖。
“你谁啊?”老板见他堵在门口,问道,“站那儿我们怎么做生意啊?”
尚利军闻声转头一看,手里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尚楚大跨步走上去,扫了眼桌上摆着的几道小菜,沉声问:“你在干嘛?”
尚利军还没有太醉,红着脸支吾道:“你怎么、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