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中校风不那么好,三天两头就有打架斗殴的事儿发生,校外的小混混也常进来找茬。尚楚是出了名的能打,前几年读初中的时候还颇有些风头,高一那会儿还顶着个校霸称号横行霸道,后来立志要考警校当警官了,这才收敛了几分。
再加上尚楚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背《蜀道难》,但耐不住外头就有些小刺头慕名而来,愣是要找尚楚约架。就今儿早上,有个体校剃板寸的傻逼还堵在校门口,逮着尚楚说当年被他打掉了半颗牙,现在要重新和他过几招。
白艾泽想到那画面就忍不住笑,小混账的厉害他是知道的,就说打掉半颗门牙都算手下留情了:“你怎么说的?”
“噫吁嚱,危乎高哉!”尚楚一边背课文一边倨傲地表示,“我能叼他?我当时就和他说有什么深仇大恨都等六月八号考完试再说,我这儿赶着时间呢!”
“他怎么说的?”白艾泽一手撑着侧脸,饶有兴趣地问。
“他就问我什么事儿呗,”尚楚转着笔回忆课文,“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什么来着,操忘了!嗨反正我就和他说我赶着早自习背书,我《琵琶行》还没背熟,没时间和他叨逼叨。”
白艾泽笑出了声:“他肯定被你气坏了。”
气势汹汹地来找人约架,结果人家说要去背课文,多么赤裸裸明晃晃的嘲讽啊!
尚楚摇摇手,不在意地表示:“管他呢,傻逼一个,我都退出江湖那么久了,他这行为不就是碰瓷儿吗?尔来四万八千岁下句什么来着,提醒两个字。”
“不与,”白艾泽提示道,又说,“那他后来没再来找你?”
“不与秦塞通人烟!”尚楚猛地一拍掌心,总算想起来下半句,回答道,“来了啊,怎么没来,晚上放学又在校门口堵我,昨天又恰巧是情人节,你说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白艾泽摩梭着下巴,认真地点头说:“有可能,有些人有受虐倾向,确实会爱上曾经对他施以暴力的施暴者。”
“操!”尚楚把笔一扔,“你就不能醋一醋,让我有点儿做男朋友的成就感!”
“好,”白艾泽点头,从善如流地表演起吃醋来,“情人节我都没见到你,他竟然见到你了,好生气,好愤怒,好难过。”
尚楚实在看不下去他这蹩脚的演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滚蛋!我背书了,别烦啊!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裂......”
“地崩山摧,”白艾泽拿笔在他脑袋敲了一下,“错了。”
尚楚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一直搁边上吵我。”
磕磕绊绊总算背完了一首诗,尚楚在纸上默了一遍,错了三个字儿,又认认真真地纠正了。
一看时间,都两点出头了,该出去干活了,尚楚刚起身就被白艾泽拉住了,回头问:“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