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出国的第一年像戒毒瘾一般,表现得抗拒又消极,好好的人一度瘦到脱相,只能靠营养液维持基本的能量需求,后面在心理医生的介入下,有所好转。
他似乎是把全部心神都转移到了事业上,在他几乎称得上不要命的操作下,在群狼口中撕走了大块肥肉不说,还一手创建了属于他自己的商业帝国。
这本来是他期待已久的,打开外国市场,将事业版图翻倍,他该高兴的,可怕就怕那小子和他同姓不同心。
明明这次李兆焯回来是为了一桩跨国合作,也算事出有因,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莫名担心。
不过担心也没用,李兆焯已经不像是以前那个空有满身热情,任他揉搓的莽撞少年了。
李佲康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额角,正想着,门口就传来了规律的敲门声。
知道门外是谁,李佲康收起了脸上的疲惫,“进。”
门被打开,来人身姿笔挺清瘦,带着副银框眼镜,面容清冷隽永,因为屋里开了暖气,温度偏高,大衣被搭在手肘处,身上只留了件黑色高领毛衣,略微修身的毛衣勾勒出了他修长的脖颈和完美劲瘦的身材。
青年在书桌前一段距离处站定,嗓音清朗磁性,“李叔叔。”
看见来人,李佲康严肃的表情缓了些,“林居来了啊,坐。”
宋林居脚步没动分毫,礼貌拒绝了,“不用了,我医院待会儿还有点事,李叔叔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已经很久没来过李家老宅了,他们之间如今唯一的接触大抵只是李佲康偶尔去他们家吃饭。
李佲康以前不是没邀请过他来老宅,可他没空,也不想来。
实在是每次来这,都算不上什么好的感受。
每次踏上这片土地,他都会在耳畔时隐时现的雷鸣雨声中闻到带着潮湿土腥的青草味,纵使就站在朗朗晴空,艳阳高照下,他还是会浑身发冷,这片地域就如同被神明抛弃的荒土,每息空气,每寸空间,都充斥着吸饱雨水的湿冷,和看不到边的昏暗。
李佲康也不勉强,毕竟这些年来他都习惯了。
那件事之后,宋林居不怎么来老宅,来了也从不久留,对他也是礼貌有余亲近不足。
李佲康虽心有遗憾,但却不后悔。
不过十年间,儿子就达到了他奋斗了几乎大半辈子才到达的成就,而林居也成了年轻有为,享有名气的医生,事实证明他们分开对他们各自的人生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