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视着他,平时锐利的眼中还有尚未散尽的水色,激动的情绪逼红了眼眶,平时那么骄傲一个人此时竟然显得可怜。
可房间中唯一会心疼他的人却不能心软。
“我们就这样吧,以后别再来找我。”宋林居收回目光,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如同眼前面露哀求的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宋林居!”
背后人在喊他,不是平常略带亲昵笑意的“宋老师”,而是具有警告意味的全名。
但宋林居脚步没有一丝停留,大步离开,暴怒的声音被他通通关在房间内。
看似脚步沉稳不为所动的宋林居一走出房间,就踉跄了一下。
面对李兆焯时一直强撑着的那口气,在紧闭的门前消耗殆尽,双腿软得几要站不住,修长的手扶住深棕门框,指尖发白,手背黛青血管微突,背脊顶在冷硬门板慢慢下滑,他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像是瞬间被抽走了精气神。
厚实的房门隔音效果很好,就算头抵在门板上,宋林居也没能听到什么。可即使没能亲耳听见,也不难想象李兆焯暴怒后的发泄。
靠着闭眼缓了会儿,后背闷实的“咚”震得宋林居心口发麻,像是什么东西被重重砸在了门上,惊醒了脱力的宋林居。
他该走了。
宋林居去书房的时候,李佲康正站在窗前打电话,似乎是在谈公司的事,不过见到宋林居心不在焉地进来,他很快就结束了谈话。
见进来的宋林居神情不算怎么好看,李佲康就知道了他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他今天还特意提前让人减轻了镇定剂的量,就是让宋林居和他交谈的时候,他是一个较为清醒的状态。
清醒地感觉被抛弃,回想起来的时候才会如鲠在喉,毕竟越痛才会越长记性。
李佲康只是看着他,什么都没问,倒是思绪一片混乱的宋林居没忍住。
“他很快就会放弃了。”
知道宋林居是在提醒他早点放李兆焯自由,李佲康笑了笑,回道:“这很好,意味着他很快就能在国外开启新的生活了。”
他在对宋林居的懂事给予肯定。
见对面人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问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此时李佲康的心情还算不错,主动问了句:“怎么了?”
宋林居抿了抿唇,摇头道:“没事,我该回去了。”
宋林居本来是想问李兆焯什么时候出国,可想想又没什么必要。
现在的他哪有立场去问这种问题,再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能去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