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倦怠,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算不上美妙,但李兆焯眉间深深沟壑被抚平,他笑了,真心实意的,春风拂面般泛着显而易见的暖意,像是手上攥住的是他的全世界。
久不开口的嗓音沙哑生涩,却是小心翼翼的语气,“抓住了,宋老师……你是来看我的吗?”
望进李兆焯血丝漫布却熠熠生辉充满欣喜的眼眸,宋林居喉间的石头仿佛坠得更厉害了,石头卡在了玻璃碎片刮开的伤口中,如鲠在喉,仿佛再震动声带吐出的不是话语,而是淋漓鲜血。
额头眼睛咽喉胸膛双腿,几乎无处不痛,宋林居在李兆焯的目光下生出退意,可他知道不能就这么放弃。
手一挥,宋林居就轻易地就挣脱了李兆焯的竭尽全力。
握住宋林居本就花了李兆焯的所有力气,他这么一挣脱,李兆焯的手顿时就失去了支撑,无力地砸在床上坚硬的锁链上,手背立马浮现块青紫。
手心的温度消失,只剩满掌空虚的冷,李兆焯手指不由自主虚虚握了下,眼眸黯了黯。
宋林居是生气了吗?因为医院他和老头子说的那些混账话,他可以解释的。
李兆焯慌乱开口:“宋老师,医院里的话是我……”
仓促讨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道冷漠的嗓音打断了,像是不耐烦似的。
“我们分手吧。”宋林居目光从床上青紫的手背落到李兆焯脸上。
这次的话寻常音量,清楚地砸入李兆焯的耳道,巨大的回响在耳畔炸开,明明每个字他都听到了,可将它们合在一起,就突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分,手?
李兆焯滞怠的眼珠微动,好半天罢工的脑子才堪堪抓住了关键词。
可他立马就否认了。
这怎么可能,宋林居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毫无缘由的。
开玩笑的吧?宋林居一定是看他状态不太好,和他开玩笑呢吧……
可当李兆焯目光落在他身上,待看清他脸上的平静和认真意味,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惨白似鬼,干燥的唇抿成严峻的直线。
营养液一点一滴输进李兆焯的身体,把热血调兑成冰冷,李兆焯感觉更冷了,如坠冰窖,渗进骨髓的寒意。
先不提以宋林居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他现在脸色的神色竟也是无比认真的。
可,为什么呢?
因为他在医院中因误会而故意激怒他和李佲康的事吗?
那些话虽然难听,但当时在宋林居的注视下他根本就难以说出什么侮辱性的话,宋林居听到他那些不痛不痒的话可能会生气,但绝对不至于提出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