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昊无辜地眨眨眼,“哈哈哈没事没事。”
踏水而来又是踏水而归。
今天是宋林居值日,他依旧是被分到了擦黑板那栏,原本放学他是不用留下的,但晚自习数学老师讲了几道题,笔迹蚂蚁似地爬满了一黑板,他要擦干净才能回去。
李兆焯让昊子他们先回去了,昨晚他就和老头子说了,今天起回租的房子住。
宋林居在阳台掸完黑板擦上的灰,一进教室就看见站在讲台旁的李兆焯嘴角微勾看着黑板。
宋林居也看了眼,黑板上还是老师上课讲的那些内容,他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
“笑什么?”
他手中的黑板擦似乎有魔法,从上到下,从右到左,一下一下,黑板擦所到之处粉尘退散,恍若和那日的情形重合。
不过没了那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擦完黑板都没等到回应的宋林居手指在李兆焯眼前晃了晃。
一时看愣了的李兆焯回过神来。
“咳……没什么,就是想起了我真正对你有印象,好像也是某天你值日擦黑板。”
宋林居将黑板擦摆好,抽了张讲台上为老师们备用的湿巾,低头细致地一根根擦拭手指上蒙的白灰,“擦黑板有什么好看的?”
李兆焯的目光也落在他手指上。
别人擦是没什么好看的,满是粉屑的黑板擦在手上胡乱挥来挥去,烟尘弥漫的,直像炸了个面粉厂,让人老远看见就想屏住呼吸 。
李兆焯理所应当道:“你擦得特别干净啊,看着舒服。”
看着在擦拭下渐渐露出真实面目的修长手指,李兆焯又加了句,“手还好看。”
“就是因为这个?”
宋林居回座位拿好书包,准备离开。
怕宋林居觉得他肤浅,李兆焯跟上去连忙道:“当然不止这些,还有你当时戴着个古板的黑框眼镜,再加个刘海,还以为是个书呆子呢,是没想到你打架那么凶。”
回忆什么趣事一样笑到一半,李兆焯才突然想起那次自己可是站在饶有兴趣地站在巷口袖手旁观看戏,他瞥了眼宋林居后立马扯开话题。
“对了,我之前送了副眼镜给你,你还给扔了,当时我还挑了蛮久的。”
声音飘荡在光线昏暗的楼梯上显得格外落寞,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了吧。
宋林居想到家里那副昨天晚上刚被自己从桌柜拿出,放在桌面上的银框眼镜,“没扔。”
李兆焯眼睛微亮,“真的?”
李兆焯和宋林居踏下最后一阶台阶,将教学楼抛在身后,月光纱一般笼罩在两人身上,像是被巨大白纱从头盖下耳鬓厮磨的一对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