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嗝儿——”萧衍喝醉了,脑子转得慢,愣了十来秒才反应过来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他哥身上了,“你说宋、宋尧啊?”
翁施点点头:“他有那种很喜欢、特别喜欢的人吗?喜欢到一辈子都放不下的。”
“有啊。”萧衍不假思索,不就是你呗。
前天他哥还私下里和他说,让他对着翁施旁敲侧击一下,看翁施愿不愿意和他们一块儿回首都过年。吩咐完了又说要是翁施不乐意就算了,他胆子小,这么快就邀请他回家见家长,担心他有压力。
反正萧衍活了十八年,没见他哥对一个人这么上过心。
翁施搓膝盖的手掌一顿,果然有这么一个人吗,能让宋科长喜欢到一辈子放不下的人。
胸膛瞬间席卷上一阵巨大的酸楚,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嫉妒。
翁施咽下喉头的苦涩,磨搓膝盖的动作越来越快,好像这么就能给自己取暖似的。
“对、对了,有个事儿忘和你说了,”萧衍把他哥嘱咐的这事儿忘了个干净,这会儿才想起来,“你过年和我哥回家呗,让我两个伯父高兴高兴……那件事之后吧,我哥他——嗝儿,很消沉,很伤心,我伯父担心坏了……”
翁施低着头:“是什么事啊。”
“就是他走了呗,”萧衍醉醺醺地说,“我哥成天抱着相册偷偷看他的照片,还掉眼泪,有回发高烧,半死不活的,嘴里还喊着他的名字,我哥也、也怪可怜的……”
“他”会是谁呢?
翁施吸了吸鼻子,手掌都要磨破皮了,但还是一个劲儿在膝盖上搓。
“他”长什么样,是什么性格,现在在哪里呢?
萧衍扯了扯翁施衣摆:“哎,我和你说的,你别给我哥打小报告,反正你迟早得知道。”
要是让宋尧知道,他把宋尧偷偷看仙逝的赫鲁晓夫照片、还憋屋里哭鼻子的丢脸事儿告诉翁施,宋尧铁定要胖揍他一顿。
“不会的,”翁施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小声说,“那他——他去哪里了,他为什么要走?”
宋科长这么好,翁施想,如果是他自己,他怎么舍得离开宋科长。
他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的,像这样和宋科长朝夕相对,他都觉得还不够。
萧衍撒酒疯撒困了,耷拉着眼皮,咂咂嘴:“谁知道去哪儿了,去爱别人了吧,估计过得很幸福。”
他哥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赫鲁晓夫临终前的那段时间,他忙于学业,没能到家陪伴。那年,他哥的生日愿望很简单,希望赫鲁晓夫来世去个更加温暖的家庭,过更加幸福的一生。
萧衍那时候问宋尧,怎么不让赫鲁晓夫下辈子还来找你,他哥想了想,摇摇头说算了。宋尧怕了这样的分离,他的职责注定了他没法把赫鲁晓夫放在第一位,他害怕这样的遗憾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