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舟伸出右手举到眼前看了看,这只手现在很稳,也没有抖,但谁也不知道枪口对着敌人的时候会不会抖。
反恐是英雄行为,但不需要无谓的牺牲。
江予舟又伸手掏烟盒,盒里仅剩的两只烟空荡荡的晃着,他现在烟瘾比以前大的多,一盒烟拆开最多不过两天就空了。
“老江!”一声敲门打断了江予舟思绪,是周平。
周平推门进来,见他在院里,脸一下笑开了,“老江,我过来看看你。”
“没大没小,”江予舟又坐回到桌子旁边,“没事了?”
“闲着呢,”老周坐没坐相,翘着个二郎腿晃脚,“这不上你这蹭饭来了。”
江予舟没应他,自顾自地抽烟,没怎么着一根烟就烧到了尾巴,他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碾了碾,“吃什么?”
“吃……”周平一句话没说完就卡了,院里被突如其来的沉默包围。
江予舟抽烟凶,一根烟是远不够的,他抽完又低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叼嘴里,拿打火机往上凑的时候,像是没拿稳,打火机掉地上了,金属壳子正碰在圈着石榴树的一圈石头上,发出啪嗒一声。
“……队长。”
江予舟下巴动了动,把烟拿下来攥手里,然后弯腰把打火机捡起来揣兜里没再抽了,他低头站了会儿,再一抬头周平眼圈都红了。
周平年纪不大,甚至很小,他今年刚20,入队还没满一年,但他一直跟着江予舟,没大没小惯了,除了在队里都没叫过他队长。
“队长,还能好吗?”老周再一开口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江予舟收了手垂到腿侧,用拇指刮了刮手心的那道疤,“能好,甭操心。”
“队长……”
周平正准备再问问,被江予舟拦住了,“我这可没什么招待你,酒倒是不少,要不要?”
周平眨巴眨巴眼,把心里那点酸涩压下去,“太好了,老江,我跟你说,”他两条腿盘起来,伸手按着桌子凑近江予舟,“我好多话跟你说。”
“那你还是走吧。”江予舟见他又开始兴奋,开始后悔把他留下来了。老周特别能说,喝醉了尤其能说。
“那可不行。”老周胳膊一撑,眼睛瞪的溜圆。
江予舟抬手揉了揉额角,心说他可真是会给自己找事,然后就进屋拿酒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院里多了个人。
“哎你这饭盒真像古装电视剧里探监的时候带的那个。”
江予舟一出来就听见老周在那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