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救护车引起了一些路过学生的注意,离开后也有寥寥几道带着探究意味的视线落在还留在原地的宁乐言身上。
宁乐言深呼吸几次收回停留在救护车上的注意力,转身回到刚才上课的教室,拿了自己忘在里面的东西,离晚饭的时间还早,他没有什么想吃东西的胃口,也没有别的地方想去,径直回了宿舍。
现在并不是正常的课余时间,甚至这节课其实才刚开始没有多久,宁乐言那同样要上魔鬼课表的舍友自然也不在宿舍里,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会出这种意外,中午最后离开的也不知道是谁,白天出门时从来都只是当做摆设挂着的锁现在居然还扣上了。
宁乐言在口袋和背包里摸了很久都没有翻到钥匙,终于确认自己是没带出来,白爬了八层楼,被锁在门外了。
现在要么问是哪位舍友带了钥匙、在哪里上课,他去找人拿,要么直接到楼下去找宿管阿姨借钥匙,不过后一种办法很容易挨骂就是了。
宁乐言不想再走远路,叹了口气下楼麻烦宿管阿姨,又气喘吁吁地再次爬了一遍八层楼。
总感觉最近诸事不宜,做什么都不太顺利的样子。
好不容易回到了宿舍里,宁乐言包都没卸就疲惫地坐下,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但是没有人发来消息,和余久的聊天对话框毫无动静。
救护车应该已经到医院了,云老师大概正在被抢救。
不知道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这节选修课有个临时建的群,本来是云老师让大家交作业用的,是个工具性质的死群,现在突然活了起来,许多学生都在群里询问云老师的情况,只是跟着去医院的只有余久,而余久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过手机。
宁乐言翻了一会儿群消息,看到的都是对云老师表达关心的内容,也有问她是不是早就生病了、之前一直在强撑的,然后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起前两节课上的云老师的状态来。
这次不会出大问题的,宁乐言想,我得告诉余久。
于是他单独点开了余久的对话框,把自己看到的云老师的倒计时在走时已经趋于平稳这件事发了过去。
然后便是漫长的等待,过了很长时间,余久都没有回消息。
爬完楼梯后的疲惫感渐渐褪去,宁乐言慢慢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焦躁,他一会儿看看和余久的对话框,一会儿又去翻翻课程群聊的消息记录,一时半会儿居然也判断不出来自己究竟是在因为什么而焦躁。
他坐不太住了,一低头就看见地面上躺了片很小的某种东西的一小角塑料包装袋,大概是上午轮值日的舍长提着垃圾袋走时不小心掉下来的,不太显眼,一直没人注意。
那种绵绵不断的、莫名的焦躁情绪让宁乐言很不舒服,他试着转移注意力,但没什么用,看到这个小包装角,干脆起来去拿了扫把,低头就开始扫地,也不管地面上到底有没有别的垃圾——其实他们宿舍很干净,毕竟摊上了余久他们专业的那个离谱的辅导员,一根头发丝都要揪出来骂半天,任谁的宿舍都会打扫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