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不缺,别担心,帮我点到啊。
和杨志聊完,南岸想起要问宋先生手术费用多少,宋先生没告诉他,“担心这个做什么。”
钱是最不值得担心的问题。
宋先生不介意甚至很乐意南岸心安理得地烧钱,但假如南岸为此斤斤计较,还搞什么一笔一笔记下来省吃俭用还给他的幼稚把戏,宋先生不否认这样做的合理性,但一定会觉得烦。
南岸“哦”了一声,没再多问。他心里有些不安,好像从他决定跟着宋先生回来治病开始,定义他们之间关系的部分权力就慢慢从他手里转移到了宋先生手里。
他正在交付他的信赖。
在致命的重病前,放弃向家庭寻求庇佑,将他的信赖小心地交给曾经的金主,不安地渴望着被保护和珍惜。
南岸趴在宋先生腿|间,恍恍惚惚地说了一句:“好像跟你、跟我们有关的事情,我都会变得格外敏|感,我以前从不想这么多的。”
宋先生直言不讳:“你缺乏对我的信任。”
否则也不会在最缺钱、最缺人照顾的时候,藏起所有秘密一走了之。
南岸不好意思地傻笑:“其实我很快就后悔了,天天等着你来找我,每天除了送饭和驻唱,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怕你来的时候找不到人。”
要找你还不容易。
宋先生唇角好几次上扬,被他压下来,“很快是多快?”
南岸想了想:“当天回家的高铁上,我晕车,就想起了你。”
宋先生不明白:“晕车和我有什么关系?”
南岸说:“我不高兴的时候,总是第一时间想起你。”
宋先生:“高兴的时候呢?”
南岸:“还是想起你。”
我跟你分享我的快乐和不快乐。
宋先生问:“没有别的人了?”
南岸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把认识的人都排除了个遍,然后将脑袋抵在宋先生的颈间,在他耳边小声说:“没有了。”
“你喜欢我。”
话音刚落,宋先生将南岸按在怀里,以吻封堵他的回答。
宋先生提出他的忧虑:由于路途遥远,南岸的大部分治疗过程他都会缺席。
没想到南岸听到以后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反应淡淡的:“哦哦哦好的。”
这是最理想的反应,不哭不闹。如果南岸非要哭着闹着不愿意自己一个人接受治疗,宋先生还得操心好久来平衡他的工作和情人。
可南岸这样子让宋先生感到莫名其妙的不爽,人的情绪真是奇妙,飘忽不定,难以琢磨。
宋先生问怀里昏昏欲睡的情人,“真的不会难过?”
“不难过。”
“真的?”
“假的,”南岸困后吐真言,迷迷糊糊地说:“我才不要让你看见我剃光头的样子,我小时候剃过光头,那简直脖子上串个100W大灯泡,丑到心脏骤停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