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睡前写日记,这份好心情也没有消散,他扣上笔帽,扫视一圈纸上写满的段落。
余光一瞥,看到了几天前留下的笔迹。
那天在宴会上,景虔说的话突兀在他脑中响起。
——如果真的拿对方当弟弟,你就不会困惑了。
他现在隐约有些明白,自己对曲玉的态度不像之前想的那样直白简单。
或许在不知不觉中,他也有了别样的心思。
今天下午看到有女生单独找曲玉,他那时的心情也许可以被定义为吃醋或者紧张,因此在晚饭时对方无意间解释清楚,他便心里松了口气。
但这种清醒的认知,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哪怕他对曲玉有好感,也不过是同居后形成的习惯亲近,算不上真正的喜欢,而在他的人生规划中,感情这件事并没有排在前面,反而,因为爱情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他把它放在了最末端。
景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一直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和计划的科学,他一直认定自己选择是正确的。
想到这,脑中又忍不住闪过曲玉今晚轻松愉快的笑容。
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也许当初答应房东太太跟别人合租是个错误的选择。
这大概是他唯一选择失误的事情,而这个错误的选择给他带来的一系列后续已经完全改变了他常规的生活。
如向平静湖面投入一颗小石子,溅起圈圈涟漪。
理性和感性再一次在大脑中交战,仿佛有许多个声音在吵吵闹闹,鼓噪不已。
景融罕见生出一种自暴自弃的想法。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长长叹了口气。
也许是夜色过分安谧,感性为数不多占据胜利地位。
或许不强硬地疏远分离,走一步看一步也不失为一种解决方案。
他闭上眼睛,安安静静想。
景融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很快他就陷入睡梦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人影,身上散发着温柔的光泽。
景融想要看得更加真切,而那道人影似乎有所觉察,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那是一张熟悉而又漂亮的脸蛋,不过此刻眼睛却红红的,润润的,仿佛已经哭过了一场,泫然欲泣的小模样令人心生爱怜。
对方朝他张开双臂,模样委屈巴巴,似是在索求拥抱。
景融却无法予以回答,他只能看着对方从期望到失落,最后变得安安静静。
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对方居然身上未着一缕,干干净净的宛如成熟果实等待采撷。
对方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天鹅颈仰成一个漂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