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众人或好奇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下,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怒意全部涌了上来。
虞慈有些烦躁的蹙眉,不是已经脱下伪装不再演被强权欺负了也没能耐还手的大学生了吗?为什么还会将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他看着艾德里安茫然的神情和委屈的目光,一颗心被戳地生疼,本就寡淡的面上又结上了一层冰霜。
虞慈今天穿了件青色的礼服西装,内搭了件暗青色的衬衫。这两个颜色本就显白,衬得虞慈愈发的冰冷不近人情。
更被说这会儿沉了脸,阴了眉眼,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意,已经吓得身边那些久经商场的老总们各个寒蝉若禁。
虞慈抬步向艾德里安走了过去,他忽然想起两人的第一次相遇。
在枭的包间里,这个男人也是穿着被酒弄脏的衬衫,委屈无助地看着他。
而三年之后的今天,居然与那天奇异地重合在了一起。虞慈觉得有些好笑。
两人相距不到十几步,虞慈走得急,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就来到了艾德里安的面前。
他没有发现,当年他们间的距离也不算远,可是他每一步都是走得不疾不徐的优雅。
不像现在,只要长眼睛的就能看出来他的担心和着急。
那双虞慈最喜欢的蓝眸触到他的目光时,茫然变成了委屈,好似刚刚都是在伪装坚强一样。
金色的睫羽眨了眨,一滴红色的酒珠从睫毛上落在了脸颊上,又顺着轮廓分明的脸缓缓滑下,留下道红色的痕迹,像是一滴血泪。
“阿慈。”艾德里安声音很小,有几分无助,有几分惊慌,有几分委屈,更有几分终于见到可以信任的人的激动欣喜。
他伸手想要去拉虞慈的手,可手伸到半路,看到了自己帐了的衣袖,又讪讪地收了回去。
“阿慈,我身上脏……”
虞慈有一瞬的恍惚,好像面前的男人依旧是当年那个需要自己维护的青年。
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一攥,带着太阳穴突突跳着疼。
虞慈轻轻叹了口气,手臂一震,脱下了礼服西装,手腕一扬,青色的西装就盖在了艾德里安湿漉漉的黏腻金发上。
乍然暗下去的光让艾德里安蓝眸猛地一亮,他在虞慈为他构建出的一方封闭的空间内,用一双明亮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虞慈只穿了件薄衬衫的身影。
“虞先生。”穿着洁白礼服的海天集团的少东疾步走了过来,气息都有些急促。
他正和未婚妻在另一边应酬,听到了消息马上赶了过来。
目光触到了虞慈单薄的背影上,和笼在青色西装下,一双幽暗平静的眼眸时,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