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野见状,顺着他的话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问:“上班期间也能叫?”
程燎神色平静地抬起头来,语气淡淡地承诺:“可以。”
“为什么?”承认自己对这样的答案心动不已,林原野面不改色地追问理由。
“如果只是普通的小事,你不会在上班的时候找我。”没有思考太久,程燎直接给出了回答。
男人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与语气,看上去像是单单只在就事论事,但林原野仍旧听得心中微微发痒,甚至在某个短暂的瞬间里,他都想要开门见山地与对方挑明,隔在两人中间的这张窗户纸。
这张初时贴在两人中间的窗户纸,随着他与程燎近段时日的接触与相处,似乎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发轻薄而又透明起来。
虽然结果并非百分百能如意,但他至少也有近八成的把握,能够有效地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只是眼下显然不是好时机,垂眼扫向自己行动不便的那只脚,林原野最终还是在心中说服自己,再等等好了。
就等到自己脚好的时候。
当晚程燎没有再留宿,但是对方在临走以前,也仍然替他搬好了洗澡需要的凳子,拿塑料袋套紧在他受伤的那只脚上。
“洗澡记得套塑料袋,脚底伤口的药两天一换,晚上最好不要熬夜,少吃辛辣和冷饮。”程燎站在门外话语微顿,继而做出最后的补充,“有事找我。”
林原野靠在门框边连连点头,虽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眼中却渐渐染上点点细碎的笑意。在这样安然静谧的离别氛围中,他甚至产生了自己正在与程燎谈恋爱的错觉。
只是男人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旁人,始终都有藏于冷淡外表下的那份仗义,这是他打从一开始,就在对方身上发现的。
林原野将自己从这份错觉里抽离出来,听见程燎低沉的嗓音缓缓落入耳中:“知道我电话号码吗?”
他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很快又回想起来,自己上次存入手机的号码,还是从酒吧登记姓名电话的那张纸上看来的。
思及到此,他稍稍模糊了一下自己的说辞:“我不记得有没有了。”
程燎直接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他。
后者反应过来,匆忙打开手机新建电话联系人,指尖堪堪打下一个数字“1”,短时记忆就陷入了卡壳。带着几分疑问的情绪,林原野抬起头来看他。
“我来打。”男人拿过他握在手中的手机,指尖动作流畅地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
号码输入完成以后,程燎仍未将手机递还给他,而是又轻轻点过联系人姓名那栏,开始打字输入自己的名字。
林原野看着他在手机里打下一个“程”字,接着又输入自己名字的拼音。只是男人打的并非是单字,林原野很快就瞥见,选项中紧跟在“燎”字后出现的,还有一个“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