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后,薛寻野没见过程谓这样敞怀地笑,他有点愣,兜着程谓的后脑,低声问:“笑什么嘛?是我头发炸了吗?没道理啊……”他摸摸自己的头发,除了跑动中变得有点乱,其余没什么大问题,他跟程谓全身上下都被信息素保护得很好。
但程谓真正笑起来时眼里的神采会比平时生动好多,眉头松动,眼珠子晕着点光,左脸有个很浅的酒窝。
薛寻野很喜欢看,不自觉地就低头想跟他接吻,怕接吻会破坏了程谓的笑,最后亲在了他的嘴角上。
在火海里呆得太久,他们的嘴唇同样干燥,但一旦触碰上,很快便变得湿润。
程谓偏过脸,让薛寻野的吻移向了自己的嘴唇,他伸出舌尖舔了下薛寻野的上唇,最后两人的舌头勾缠到一起,四片唇瓣相依着吮吸,仿佛彼此是赖以生存的皈依。
毕竟气息还不太顺,这个吻程谓没能坚持太久,他离开薛寻野的唇,食指点了点对方下唇,让薛寻野把微张的嘴巴合上。
“其他人都死了?”程谓问。
薛寻野摇头:“不知道,但是能活着逃出来的应该不多。”
手腕被勒得有点疼了,程谓垂头解开绑在上面的皮带,揉揉薛寻野被皮带卡扣夹出来的印子,然后抬手按按薛寻野后颈:“纵火犯,造那么大火,腺体能量还有剩吗?”
“有,那场火花不了我多少能量。”反而为了保护程谓不受伤害而竭力释放的安抚信息素耗费的能量更多。
薛寻野低头将脑门抵在程谓肩上,低声认错:“都怪我,没计算好后果,害你差点……”
“罪不至此。”程谓顺着薛寻野的头发,“我本来就预料到你会放火,将灭火器毁坏也是为了你的计划更顺利。你在的话,我从来不会担忧什么,你会保护好我。”
薛寻野心头一动,抬脸露出眼睛和程谓对视:“宝贝儿,你不抗拒我保护你。”
“为什么要抗拒?”程谓轻笑一声,“需要你的保护,以及我自己能解决眼前的麻烦,这两者并不冲突。”
薛寻野点点头,他对程谓的保护意识是出于本心的,根本不可能因为程谓的强大而泯灭这种欲望。
“刚才危险的是那场尘暴——”如今暂且安定下来,程谓才想起在座椅下的空隙里和自己对视上的那双眼睛,它们形状狭长,眼角轻翘,明明是一双有个人特色的眼睛,眼神却是灰蒙蒙的。
“引发这场尘暴的是拥有灰尘信息素的人,粉尘作为可燃物质,在有限空间内急剧燃烧,短时间内会聚积大量的热——”程谓看着薛寻野迷茫的眼,“听不懂吗,化学课本上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