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谓丢开对方送到他鼻子底下的手,担心吵醒檀宥,他只能把嘴巴往薛寻野耳边靠,好让野狗子听见他的声音:“如果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就得一辈子睡在这里。”
“拉倒吧,我宁愿回家睡狗笼。”薛寻野说,“尝过甜头就不想再吃苦你知道吧,要是我被领主困住了,那我就把他头给爆了,我来当领主,看谁还敢耍我。”
“挺有想法。”程谓笑笑,虽然知道这个想法很不现实,但由野狗子嘴里说出来,就莫名让人有安全感。
程谓认床且眠浅,但只要薛寻野在身边,他就能睡得很沉很踏实,所以尽管一夜安稳无梦,当怀里薛寻野热乎乎的胳膊换成了一件大衣,他还是醒了。
屋里没窗子,唯一能漏进光的是一线门缝,岛上日出很早,程谓睁眼便瞧见薛寻野背着光有点无奈地勾唇:“我就去洗个脸,宝。”
程谓把野狗子翘起的毛压下去,起身跟他一起挤在卫浴洗手台前刷牙,用的还是从不来往号客房里顺出来的几套洗漱用具。
死城里的人多了起来,哪怕不开门,呆在屋里也能听见外面错杂的脚步声,屋子隔壁就是便利店,隔着堵墙,货架被暴力掀翻带起的轻微震感甚至让桌面上瓶子里的矿泉水荡开波纹。
他们在屋里呆了一天,檀宥敲代码敲得废寝忘食,薛寻野就踩着下铺搭着上铺的床栏问他弄什么呢,檀宥摸了侧边一个隐藏键,给薛寻野看嵌在里面的芯片:“一个测试类程序,把芯片植入人体能测试腺体信息素为宿主带来的所有能力。”
如果程序研发顺利,对攻克敌人有很大帮助。
薛寻野哦了声,没看懂屏幕上让人眼晕的代码,他向来只习惯驱使自己的身体去蛮干,还没思考过如何用最快捷的方法深入具体地了解对手的弱点,于是给檀宥比了个拇指:“牛批,小脑瓜子挺能想。”
程谓扯住腰带勒紧,插上自己常用的m1935,再往背后扛一把薛寻野的爱枪,他越发喜欢跟野狗子混着用一切他们都会用上的东西,武器、装饰品或大衣,不分你我让他感到格外满足。
“别在床上窝太久,对腿脚不好,”程谓瞥了眼檀宥,“下来,试试这衣服合不合身。”
他左手里拎着件小一码的防弹马甲,右手勾着根战术腰带,桌上还有一把卡宾枪,在邮轮时他教檀宥用过,现在摆出来的用意不言而喻。
决定跟着老大来这一趟,檀宥就没想过要逃避实战,但还是会紧张,下床时踩着梯子晃悠悠的,揉着麻.痹的腿深一脚浅一脚走到程谓跟前。
“你在屋里呆着,”程谓边给檀宥束腰带边转头跟薛寻野说,“让我发现你踏出去半步以后别给我洗眼镜了。”
薛寻野还记着昨晚暗淡的光晕里程谓藏在镜片后的潋滟双眼,眼角微微发红,正撩起一双薄薄的眼皮专注地看着他的它,偶尔也会温柔又赧然地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