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受伤?”薛寻野急切地检查他颈部的掐痕,程谓摆摆手,说不要紧。
景桉目光呆滞地立在一旁,程谓顺着他的视线朝躺在血泊中的白骼望过去,半晌才意识到不能让他看到这个,这里不是片场,当演员的顶多能忍受仿真血浆,这实打实的满目鲜血换哪个普通人都经受不住。
只听刷拉声响,程谓拽下窗帘布盖白骼身上,想了想,蹲身把匕首从白骼的后颈拔出来,将人从侧卧的姿势放成了平躺。
圆日彻底坠入海平线,头顶的声控灯啪地自动点亮,屋内墙壁的血迹和地板上的血色鞋印被照得一览无遗,程谓推了推傻站着和景桉保持一臂距离的薛寻野:“把景桉带上七层,这里我跟邢嚣处理。”
薛寻野还记着在浴室景桉苏醒时看向他的陌生眼神和推开他时双手的力气,他坚定地摇摇头:“先别碰他,他状态不太好。”
“我来。”程谓在裤管上擦了擦手,挤出所剩无几的信息素能量安抚疑似吓呆了的景桉,朝他伸出手,“弟弟,过来。”
“甘霖娘臭老头!”邢嚣突然怪叫一声,程谓和薛寻野转过脸向门外望去,邢嚣正吃痛地甩着被咬到的手,而刚才薛寻野往郑恢弘嘴里塞的弹夹掉在了地上,郑恢弘苍白的嘴唇低喃了一句话。
“不好。”薛寻野飞快地把程谓拽离景桉身旁,景桉却趁着他们恍神的一霎间如机械般动作僵直地蹲下又起身,反应敏捷地捡起邢嚣半小时前扔在程谓脚边的手枪。
“哥们!把老郑头嘴堵上!”薛寻野冲邢嚣大喊,夹着程谓的腰避开景桉无情扫来的一枪,明明景桉的双手没有端过武器——大不了也就碰过剧组里的道具,可此时无论是拿枪的姿势或是瞄准的角度都精准得可怕。刚才那一枪不偏不倚地击中了电视屏幕正中央,若不是他反应快,那枪准该穿过程谓和他的胸膛一弹双人。
“操,操,我拿点什么来堵,”邢嚣上下摸摸自己的衣裤口袋,索性蹬掉鞋子,拽下两个长袜卷成团,在郑恢弘的怒视中蛮横地塞进他嘴里,“有福消受了您嘞。”
然后把地上被郑恢弘用舌头顶出来的弹夹踹出几十米远。
三人的通讯器里同时响起申请接入的提示音,五人再次连接全员通讯,檀宥先自报方位:“我和韩云哥在朝3020走来,还有138.73米。”
“说重点。”魏韩云喘着气轻声说。
檀宥:“那份文件解压后是以日期排序的几份观察报告,上面包括景桉更换腺体后的各项状况指标以及服用和注射过的药剂——你们那边还没打完架吗?”
程谓:“你继续。”
他只有和薛寻野并肩同时移动,依靠彼此身上残留的信息素才能强撑着不倒下,景桉无止无休释放的海洋信息素对薛寻野的冲击力太大,薛寻野一贯的傲气在他弟面前碰了壁。
事实上两人处在很被动的状态,谁都举着枪,但谁都不愿朝景桉打出哪怕偏离他人体一毫米的子弹,而相反的景桉接收了郑恢弘“杀死他们”的指令后,无所顾忌地铆足劲儿将他们往死角里逼。
檀宥:“102.2米。景桉体内注射了大量催眠剂,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