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漏了条缝儿,檀宥起夜经过听了一耳朵,目不斜视撇了撇嘴,这瞎编的鬼话也就程先生才相信。
第二天程谓起床时客卧已经空了,落地窗帘向两边敞开,窗外天气不错,冬阳暖暖地照拂在枝杈间,地面湿漉漉的,昨晚薄薄的一层细雪已然消融。
床头柜的糖罐下压着张条儿,檀宥圆圆的字体写了句“谢谢程先生Q3Q”,程谓去厨房做早餐,锅盖上也粘着便利贴,上面写着“其实程先生也没有很冷血:D”。
水龙头上的平角裤不见了,估摸着被螺蛳粉儿顺手拎洗衣机里了。
锅里有两碗煮好的豆腐渔粉,分别放一个煎蛋两片火腿。
程谓坐在餐桌旁边吃早餐边整理预备公开的邓叁罪证,翻开档案拍了几张照片和线人发来的入院病历拼接成长图,档案越往后翻年份越靠前,快到二十二年前的时候程谓手劲儿极大地合上翻着毛边的档案册塞回纸袋里,握筷子的手好一会才停止了颤抖。
电脑屏幕最底下的程序任务栏,微信标志不断闪烁,薛寻野给他发来昨天拍的腺体容器和地下手术室照片,他一并保存压缩,以工作室的名义发给新闻媒体,再联系了个警局的朋友把带有历史路径的三维坐标系发给他。
薛寻野洗漱完下楼时程谓恰好合上笔电,跷起的左腿从右腿上放下来,站起来时笔直的西装裤管自然垂下,黑色袜子和裤管之间露出的一小截白净皮肤被遮住了。
薛寻野到厨房觅食,端出碗粉,料还挺足,两只煎蛋四片火腿。
“小螺蛳儿做的早餐?”薛寻野坐下来用筷子搅了搅。
程谓“嗯”一声,低头把笔电放进商务包。
薛寻野咬断一截粉尝味儿,忽见程谓拎着包到玄关处换鞋子,他抬起头:“你要出去?”
“上班。”鞋后跟被踩下去了,程谓弯下腰提了提,薛寻野踩着棉拖风风火火跑过来停在他身后:“你们工作室不是周日休息?哪来的急活儿要赶回去做,你对着一团空气开会?”
程谓直起身捞起柜子上的车匙,露出腕表看了看时间:“等下有警员上门你接待一下,昨晚的事儿你都了解。”
下颚一疼,他被薛寻野托着下巴抬起脸,alpha的眉宇间夹着不解:“操,怎么了啊,不肯看我。”
一宿之后程谓好像变回了那个公事公办的冷脸omega,迎向他的目光犀利而淡漠:“我赶时间。”
那副金边眼镜少了条防滑链让薛寻野有点不习惯,稍一愣怔就让程谓拂开了他的手,甩上门把他自个儿困在了家里,不帮他拴上牵引绳,也不叫他爬进狗笼。
薛寻野戳在门后,明明程谓没有将他赶出去,他却像个被抛弃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