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诀有一周没来了,近几天的日期都空着,陈谴帮他划掉,最后换用红笔,在6月8日补了颗心。
左右没找到徐诀口中很重要的画,陈谴拍亮电灯上楼,目光刚触及正对床尾的两幅巨作,脚下就被床脚无情一绊。
陈谴摔坐在床尾,震撼于画面的高度还原,也好奇于徐诀作画时的满腹热火。
指掌在床褥扯出两道褶痕,陈谴挪到床中间,后背挨上松软的枕头。
他想象徐诀如何卧在这个位置想他,紧握一柱热火会呓语什么,在那种状态下喊姐姐会是哪般模样?
相识两年,徐诀对他的喜欢从来都是克制大于放肆,最开始陈谴总认为这个比自己小上五六岁的少年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那么多个日夜过去,他还在被对方爱着。
对于往后更长的路,其实他也很期待。
两天后,铃声响彻学校上空,惊得枝杈梳理羽毛的鸟雀扑棱飞走。
前去考场前邱元飞将机器猫他妹的像素画放到卫小朵桌上,下面写着“高考加油”。
徐诀见状也掏出手机看看,还真收到了条两分钟前的新消息,陈谴说:放平心态,考得怎样都会有奖励。
级长在走廊上催促,跟他同试室的舍友揣着笔袋过来挎他脖子:“走了兄弟。”
徐诀关掉手机塞进书包,最后检查一遍准考证文具是否带齐。指头扫过藏在笔袋里陈谴的小一寸,他放心地拽上拉链,带上对方奔赴前程。
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同学负责关门窗,盛夏的风挤进门缝,掀起黑板旁边的最后一张倒计时,高中的学习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贤中附近路段车流畅通,日光将行道树的影子扯得斜长。
陈谴滞留在贤中紧闭的伸缩门外久久没挪动过脚步,放在两年前他可能会为这道刺耳铃声感到遗憾和恐惧,可现在因为在意的人就在里面,他更愿意迈过这条坎多陪陪对方。
不知站了多久,日光逐渐毒辣时陈谴举步离开了,途经和徐诀初识的地点,他下了车,进药店买了两盒浮点式。
拎着东西回去,陈青蓉居然在家,抹着他送的枣泥色口红瞅过来:“买了什么?”
“药店打折,要了两盒创口贴。”陈谴话锋一转,“今天不用上班吗?”
陈青蓉对镜用指肚将口红匀开:“公司停电了,我闲得慌,约了你午安姐喝两杯,今晚你自个儿搞定。”
陈谴说:“那我明晚也自个儿搞定。”
陈青蓉挺稀奇:“前几天发着高烧说胡话不还念叨那小孩儿吗,人家高考完你就不想了?”
陈谴勾着嘴笑:“光想想多没意思,肯定得见个面。”
陈青蓉也是年轻过的,能有什么不懂:“光见个面多没意思,不看场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