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的音乐几近将人的耳膜震碎,对于徐诀来说始终比不过陈谴此时一句温柔使唤来的冲击力更大。
他像是耳朵坏了,那句“听话,回去”在他头颅里晃动,其余什么都接收不了了。
陈谴喊他小狗真没喊错,只有被调教出来的小狗才会什么都愿意听,什么都不会违逆。
手机在兜里振动,徐诀掏出来瞧了眼来电,再看看态度决绝的陈谴。
直到手机在掌中振动第六次,徐诀转身走了,外套没拉上的链条打到陈谴手臂,挺疼。
孟总端着最后一扎黄啤,醉眼迷蒙瞅着人群中的重影:“刚那人眼熟,他谁?”
“我远房表弟,您认错了吧。”陈谴支开话题,“刚刚我们聊到哪了?”
徐诀尚不知道自己被安了个新称号,东门不少空座出租车在等生意,他随便招一辆报上地址,车子驶离时他摇下车窗,扭头看着那座载满灯红酒绿的辉煌建筑,那么烂的地方,却装着他心头最好的人,他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带走他。
车速飙升时寒风关进车厢,司机叫嚷:“哎哟小兄弟,您把窗子关上吧,我这大过年的出来载人不容易。”
拐过弯,徐诀摇上车窗,后背无力地摔进了靠背里。
深夜十点上下,数街边的大排档最红火,徐诀刚下车便瞅见那个捧着平板坐桌边吃花甲粉的男人,格纹大衣黑西裤,脚上的皮鞋蹭了点灰,怀里夹着只公文包。
“老爸。”徐诀拉开塑料椅坐下,鞋尖碰一下对方的皮鞋,“忘刮胡茬子了。”
“忙嘛。”徐寄风抬脸,“喝酒还是汽水儿,自个点。”
徐诀本想要汽水,招手喊来服务生却改口要了两罐啤酒。
“什么时候学的?让你妈知道不得抽死你。”徐寄风不聊建筑的时候说话挺大咧,徐诀承他。
徐诀知道自己酒量暂时不咋样:“没学啊,尝尝。”
许久不见,两人聊了些有的没的,酒上来,双方各开一罐,徐寄风碰了碰徐诀的:“儿,你又帅了。”
徐诀笑起来:“爸,你也是。”
徐寄风扔了个钥匙给他:“家里钥匙,刚路上经过开锁店配的,你揣着,别老搁人家里住那么久,不害臊。”
害臊的不害臊的徐诀都干过了,就差那临门一脚始终没尝到,他笑容淡下去,摸走桌上钥匙,说:“人家又不嫌弃你儿子。”
徐寄风瞅着他,用筷子末端戳他手背:“好好说话,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