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没批分的高难度物理卷也夹在书房的笔记本里,最后两题刚好空着。也许那时候没批分是因为没上交,没上交是因为考试还没结束,陈谴就被通知家里出事了,他不得已扔下笔跑出了教室。
——“我疯了,想杀人。”
那么小的年纪被迫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谁都无法轻易冷静。可一句“想杀人”,如果不是口头逞快,那陈谴当时想杀谁?既然骚扰母亲的人已经抢救失败,除这人之外还会不会另有其人?
楼上砸下声音打断他的思考:“徐诀,你再不上来我关门了!”
徐诀暂且切断思路,攀着扶手跑上楼去。
玄关处的衣帽架不剩多少位置钩挂东西了,徐诀将锦囊挂到了书包上,那只洗干净的黄柴则转移阵地,跟陈谴的黑柴一样被安置在床头。
钥匙硌了胸口一下午总算被取下,徐诀将它收进靠墙的画夹里,和陈谴送的照片挨挤在一起。
年红在茶几上碍地方,饭后陈谴就提议将它们贴了,福字在门外侧正中间偏上,对联分别在左右,阴沉的走廊似乎因为这几抹红添了丝热闹的年味儿。
横幅得往高处贴,陈谴搬个凳子站上去,徐诀在下面给他递胶带。
陈谴仰着脑袋问:“这个位置歪没歪?”
徐诀看着他高举的双手按住的横联,说:“没歪。”
“给我胶带。”陈谴把手伸到他面前。
徐诀将撕好的胶带放他手里,没心思瞧对方如何摆弄那张纸,目光顺着陈谴的手滑下来,出溜到对方的侧脸。
“陈谴。”
他总是希望陈谴为他掀开过去,可真当陈谴如他所想,他又发现自己做的远远不足以保护陈谴,哪怕他此时给出承诺,再没能力也只是一纸空话。
“干嘛呢。”陈谴还剩个角没贴,垂下头摊手示意他递胶带。
徐诀将最后一截胶带粘他指腹,两人指尖相碰,徐诀仰脸盯着对方:“明年春节也一起过吧。”
第57章 温柔使唤
楼上再度响起桌椅挪动的噪音时,徐诀合上了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