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徐诀调转车头准备前往万灯里,没骑多少米,他在路边急急刹停。
校门外,枯枝残叶的国槐下,陈谴捧着杯奶茶立在那儿,没穿圣诞装,没别圣诞袜,就平日常搭的卫衣仔裤马丁靴,在人群中就格外醒目。
……醒目得徐诀刚才只顾着看别人都没注意到最想见的人就在离自己不到十米的地方。
“你不是上班了吗?”徐诀脚掌擦过地面,单车出溜了一段距离停在陈谴面前。
陈谴给奶茶戳上吸管,说:“省得你上爱帮不帮找人陪。”
徐诀一条腿支在地上,掌心焐热了车把:“我雇个家长都只给得起五十的劳务费,哪有那闲钱。你在这等多久了?”
话音未落,陈谴举起奶茶贴上他的脸,在校门口被冷风拍得僵冷的面颊霎时舒服,连刚才酸臭的空气都被净化了。
“暖吗?”陈谴问。
徐诀道:“暖。”
“我买的时候它是热的,现在成常温了。”陈谴跨前一步坐上单车后座,朝徐诀后背一拍,“走人!”
是学的视频里徐诀的语气。
徐诀整片后背都被拍暖了,这是不是说明,陈谴其实认认真真从头到尾把他发的视频看了一遍啊?
那是不是也说明,他有可能比上千块小费更重要?
他扶着车把,一手作势要扯校服拉链:“你先别坐,我忘给车座加垫了。”
“我屁股没那么脆弱。”陈谴往徐诀尾椎戳一下,“走吧。”
像被戳中开关,徐诀脚一蹬,车子窜出老远。
尾椎骨持续发麻,连同不正经的想法也在脑子里横冲直撞,徐诀心道,他又没试过,哪里知道陈谴的屁股脆不脆弱。
正值晚高峰,车流纵横的路面并不好走,陈谴抓着徐诀校服一角,对方书包上那只黄柴晃得他头晕,他一把薅住,掐鼻子揉耳地折腾上好一会,不经意间看到玩偶屁股的标签被人用圆珠笔写了俩字母:CQ。
真他妈完蛋。
一瞬间陈谴心里飙出了这句话,他攥着玩偶,对着它的屁股发愣许久。
却不知道是谁完蛋。
周遭急躁的汽车鸣笛乱成一片,吵得陈谴心里也乱,分不清这份心乱是客观事物所致,还是受主观臆想影响。
那些他刻意忽略的此刻全都冒了出来,挤满脑袋压都压不住,可他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于是拽住徐诀的衣服求个痛快:“徐诀,CQ是什么意思。”
马路上噪音太大了,徐诀在红灯前停下车,扭过头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