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闹市装点上连绵明灯,为游人晚来闲逛提供了好机会。这里离酒店不远,陈谴脚不酸了,打算补满那三万步,徐诀没意见,学画画的经常需要外出采风,这点路途不算什么。
吃饱喝足,彼此都对小吃摊和奶茶店提不起兴致,于是直接略过吃食的店逛别的。
“我好久没这样跟人作伴闲逛了。”漫步在陌生的城市,不用惦记晚上要穿什么衣服去吸引来客,不用端起讨好的面容迎合老板,夜市的熙攘代替夜场的污秽,大街的霓虹覆没酒里的重影,陈谴只感到浸润全身的惬意。
结果徐诀不解风情:“跟狗吗?”
看陈谴脸色不对,他忙给自己开脱:“我真以为你以前跟狗逛,那什么……就你头像那只黑柴。”
“也有吧,”陈谴从兜里拿出手比划,“它这么大一只,是我以前邻居奶奶家养的,我放假的时候会帮忙溜它,它最爱去公园给别的狗舔尾巴根,那傻劲儿有点像你。”
“……”徐诀停下脚步,有点没心情逛了,“我觉得你在骂我。”
“不是,”陈谴回身拽他胳膊,一八九的个儿,被他一拽就动了,“我是说可爱,你们都很可爱,是那种陪我消磨上一整天我都不会厌倦的感觉。”
途经自助娃娃机店,他像哄小孩,扫十个游戏币,想给徐诀抓一个柴犬弥补刚才的失言。
当九个币下去石沉大海,陈谴抓摇杆的手松开了,感觉自己需要被哄一哄。
“我来吧。”徐诀在他手心一抓,捞走了最后一个币。
抓夹摇晃平移,徐诀盯着路线,嘴里念念有词。
等抓夹甩下去,他松开摇杆听天由命,陈谴问:“你念咒语啊?”
“算加速度。”徐诀屈指叩了下玻璃柜,“上来了,掉没掉?没掉。”
还他妈是挂绳缠在一块的两个玩偶,平稳地移到洞口上方安全降落。
“十块钱两个,不亏。”徐诀弯腰取走胜利果实,黄柴留给自己,黑柴塞陈谴怀里,“我要一个就够了。”
怀中被软乎的玩偶填满,那股满足感蓬松鼓胀直顶到了嗓子眼,陈谴感觉五年来奢求过的、没体验过的,全在今天体验够本了。
进来时是他拽徐诀,这会儿轮到徐诀把傻愣在原地的他拽出去,无缝衔接上刚才的话题:“什么叫很久没人陪你闲逛,那个谁,我能不能提他?”
陈谴搓着黑柴的耳朵,说:“不吧。”
“我偏要提,”徐诀说,“不能提的那叫舍不下的白月光,多提提才能让他变成路人甲。那姓蒋的不陪你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