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谴自知理亏,抬手捏着徐诀的一片肩,顺着肩头揉到肱二头肌,声音也放软:“下一站我先下车,朋友住附近,我去呆半天。”
徐诀在万灯里下的车,然后转车回长年路取点东西,公交靠站六巷口,徐诀刚下车就顿住。
树影萧条,长街朴素,秋姑饼家门前排队买早餐的人们哄哄闹闹,聊家长里短,聊邻里不和,聊街口的发廊洗剪吹从二十五块涨到三十块。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一辆停在路边的浅金色慕尚,和倚在车头抽烟的男人。
蒋林声面容蒙着层潦倒,修身西装布了几道不体面的折痕,气质还在,只是少了几许风光。
徐诀回去取完书包,走出巷口时蒋林声抬头掠他一眼,兴许每个走出巷口的人他都这样给一个眼神。
上课快迟到了,徐诀扫了辆单车跨上,下小坡的豁口刚好被慕尚挡住,他捏响了铃铛,冲蒋林声喊:“叔。”
蒋林声刚过而立,闻声皱了眉。
徐诀抬抬下巴,前轮对着慕尚光滑的车身:“你车挡道了,挪挪。”
第24章 得搞到手
周六清晨,洒在老城区的阳光被切割打薄,柔柔地为街巷每一片景镀上生动的金色。
失恋第一天,陈谴以为自己会受困于阴翳,抱着五年的细碎点滴筑一道密不透风的围墙,他要在里面龟缩个十天半月。
可事实是,他像卸了重担,虽偶有落寞,今后快活或失意都无人再听他诉说,但他再也不用日日忧思站在蒋林声身边的自己是否不配,惶恐走惯金砖大道的蒋林声每每踏入昏黑六巷时是否厌倦。
下车后距离俞获家还有一小段路,陈谴不疾不徐走过去,路上遇到什么都要驻足看上半晌,挠轮胎的野猫以为他来投食,凑过来便扒拉他裤脚;花店姑娘在门外为捆扎好的鲜花喷水,纯白淡紫配色煞是好看,他拍下来打算让楼下花店也取取经;拐过街角,面包店飘出的香甜抓人嗅觉,他进去买了半打葡挞,火腿面包和豆浆也各来两份。
拎上早餐,陈谴推开小鱼工作室的玻璃门,俞获刚起不久,以为大早上就来了生意,抬头看见他不由得一愣。
陈谴不常来,但是轻车熟路得像在自己家,将早餐依次拿出放桌上,到消毒柜取两只玻璃杯,撕开袋装豆浆倒进去,招呼俞获坐下:“快来吃。”
俞获抱着平板在对面落座,他擅长解读镜头语言,此时伴着阳光端详陈谴的脸,却不知对方在想什么:“你这个点不是要飞巴黎吗?”
“不飞了。”陈谴一口咬掉半个葡挞,心情食欲皆被满足,抬眼见俞获不为所动,他推一杯豆浆过去,“你脸色怎么那么差,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