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聊了一路,一直到坐上缆车才安静下来。
缆车里坐着四个人。
余乐、白一鸣、程文海和章晓。
程文海一路都在夸章晓今天滑的好,夸余乐竟然跳了个2160,反正只要他觉得此刻不该安静,他就有说不完的话。
章晓对今天的成绩,说满足也满足,说不满足也不满足,把这心情一说,被程文海揉了脑袋:“你这样还不满足,我干脆从这儿跳下去算了,别和乐儿比,比了你会自卑。”
白一鸣垂着眸,睫毛在下眼睑留下一片阴影,他算是明白早前自己在难受个什么劲儿。
可不就是自卑嘛。
这稀罕的情绪,甚至让他怔忪。
他也会自卑?
余乐没反驳,环胸靠在座椅上,睨着程文海笑。
他有点儿累。
不是身体上的累,是精神方面的。
优秀的成绩需要适当的兴奋度,但人一旦亢奋过,恢复过来就会特别累,他打了一个哈欠,想睡觉。
程文海还在和章晓聊个没完。
章晓说他比赛紧张。
程文海说,害,谁还不紧张呢。
章晓说现在回想,都是迷迷糊糊,想不起来自己比赛的时候都干什么了,脑子变成了浆糊,就剩下本能。
程文海说,要谁都能克服赛场压力,就没有比赛型选手这么一说。
继而。
程文海突然看向白一鸣:“小白,你紧张过吗?怎么克服的?”
白一鸣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
白一鸣想了想,说:“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在参加比赛,进了雪季,基本每个月都有比赛,说不上紧张。”
“奥运会呢?奥运会没参加过,不紧张吗?”
“去年我成绩不错,知道自己能赢,也没什么好紧张的,非得说……乐哥,我们这样的其实更缺兴奋度?”
余乐困的都要翻白眼了,闻言看向白一鸣:“兴奋度,压力,都挺需要的,没压力要自己制造压力,兴奋度不够,就得兴奋起来,挺难。”
程文海和章晓:“……”
程文海“呵呵”一声,“看看这嘚瑟的。”
章晓笑,腼腆地说:“应该是这样吧,乐哥和白哥跟我们肯定是不一样。”
程文海莫名觉得受到侮辱,他和余乐好歹是个同期的老前辈,就这么被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