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去拿背包:“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
谭季说:“不麻烦,我陪你。”
“不是麻烦。”余乐捏紧奖杯,“我真的一个人就可以了。”
谭季定定地看着余乐,继而莞尔一笑:“行吧,没想到你是个这种类型的人,太意外了。”
“?”余乐眨眼。
谭季说:“有人喜欢将珍宝分享,享受夸赞和其他人羡慕的目光,有人却喜欢独自品鉴,细细端详。”
“啊?我不是……”余乐本能辩驳,这种自己偷偷乐的形容,感觉很猥琐。
“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你的努力得到了好的结果,你需要好好沉淀一下,不被情绪干扰,快乐也好,愤怒也罢,能够独自消化处理过于极端情绪的人,都是最受欢迎的人。去吧,路上小心一点,离那些醉汉远一点,拿好你的奖杯。”
余乐:“……”
余乐和谭季他们一起走了一截,在进入酒吧山谷的岔路口与他们分开,余乐独自一人走在通往住宿区的小路上。
路上的人不多,但也不少,这样正正好,既给了余乐一定的安全感,也让他能够有不被打扰的空间。
他想,谭季果然是个生活阅历很丰富的人,他有着让人惊叹的洞悉力,看透了余乐此刻在这份狂喜下的不安。
拿了冠军,为什么不安。
因为太高兴了吧,高兴的好像整个人都会变得很奇怪了一样。
他不希望自己在其他人的面前失控,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或者是奇怪的话。
快乐也是一种极端的情绪,他必须要独自处理一下。
这样或许显得不够青春,不够纯粹,但接下来是一场“世界一流运动员的聚会”,他希望能够做的很好。
然后将这份失控只留给自己的同伴,自己的师长,就够了。
对,要平静下来。
余乐告诉自己,这个冠军确实是一份荣耀,但并不是自己人生目标的终点,前面还有“世界杯”在等着自己,分站赛的冠军,总冠军,还有那么多的冠军。
而且奥运会也快到了。
在缺席了去年夏季奥运会的自己,从零开始,好不容易等来的一次机会,一定要把握住啊。
所以,这个冠军只是自己滑雪生涯的启程,前路漫漫,还要珍重。
在这独自行走的路程中,纷乱的心思一点点的被梳理,从刚刚起就一直停不下来的耳鸣,也渐渐消失了。
他维持着始终一致的频率,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稳稳的,直至回到那栋小楼里,回到他的房间。
他将奖杯放在床上,去行李箱里翻找自己带来的唯一一套便服,穿衣服的时候又去看那座金色的奖杯,歪着头看,拉链被拉到了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