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婷说:“有什么好看的?”
余乐说:“极限挑战啊。”
谭婷笑了,这姑娘笑起来很甜,有着雪山的纯粹,从里到外都是一种纯洁的颜色,她说:“极限运动也要试错的,再拿命拼那也是命,他不可能比我们滑的难度更高,至少在他完成五周转之前,是不会做六周转,就更别提七周,场地限制不是玩笑,硬要做,回头儿脑袋就干脖子里去。”
“……”余乐。
这姑娘吐槽她哥倒是一点儿不口软,简直血腥啊。
不过既然下来,余乐也就不回去了,这一上一下就得浪费半个小时重新排,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游客多的不行,还有些胆子大的跑来尝鲜,队伍越排越长,就像游乐园里排队等着玩过山车似的,越怕越想玩。
他脱下滑雪板,在胳膊上一夹,然后就和谭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两人都没有因为那莫须有的“绯闻”影响到相处的关系,倒是因为经常在一起出国比赛,越发的熟络,能聊的话题也变多了。
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人影滑下来,谭婷眼明手快地举起了手机,余乐这才看见出发的人是谭季。
谭季穿衣打扮向来张扬,红色的滑雪服就已经够显眼了,却还在腰背领口做了明绿色的装饰条纹。老辈人说“红配绿丑的哭”,但在现代设计师的巧手下,那套衣服是又潮又张扬,往哪儿一站都是全村最靓的崽。
大跳台全长也只有90米,比起坡面障碍技巧的600米雪道,站在下方轻松就可以看见全景,自然也就一眼能够看见出发的谭季。
谭季是“野路子”出身,但底子很厚,滑雪的技巧肯定没得说,加速度的时候滑的那几下让余乐找到了视频里的影子,对大神的崇拜又在心里一点点地复苏。
随后,谭季在眼前消失了两秒,再出来的时候就是从跳台上飞出来。
同样是个偏轴转体,他的身体蜷的不够紧,也不标准,但有种独特的洒脱,像是一缕抓不住的风,无拘无束,敢去任何的地方。
余乐脸上还戴着滑雪镜,白日里的雪山被太阳一照,过分的耀眼,并不是只有训练的时候才戴上。
落在眼睛里的光被太阳偏斜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眯着眼望去。有那么一瞬间,余乐像是看见了一个液态的明红色的火球,从水洗般的蓝色天空掠过,卷起让人看不见的狂风,下意识地屏息。
他的嘴角抿紧,默默的在心里数着圈数。
一周两周,旋转的速度很快,两周的时候还没有到达抛物线的顶端,这让余乐想起了自己的爆发力。
所以,作为大神,当然不能仅仅是“不怕死”那么简单,基础的能力才是决定能够达到的高度。谭季能有如今的成就,绝不是靠拼命,就能那么轻松地换回来。
第三周的时候,谭季已经抵达了最高点,这个翻腾的速度并不比余乐差,明显落下来的时候,还有最少一次的翻腾。
但余乐开始不管谭季的周数了,他的注意力落在谭季的身体姿态上,想要预判他这一跳的落地能不能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