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的心沉了一下,有些伤感,那毕竟是一条生命的逝去。
谭季将脸埋进了手里,轻声说着:“他就在我前面,我就那么看着他落下去,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只有重物下落的声响。那一瞬间,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免不了去想,我要是不在了,我的家人朋友怎么办?谭婷会不会哭?好像突然之间就被嵌入了一些情感,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恐惧。恐惧的并不是我的生和死,而是还活着的那些人,那些爱我的人。”
余乐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谭季的自言自语。
他有自知之明,他没有任何魅力,成为谭季轻倾吐心声的知己,他只是恰恰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恰恰好是一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恰恰好又算是认识,也认识相同的人罢了。
谭季的崩溃在一瞬间。
然后又在这样倾诉的过程里,一点点地调整,愈合。
当谭季再抬头的时候,眼底的阴翳退散了很多,眼眸就像他身上的衣服,有了纯净的光泽。
他赧然地对着余乐笑了一下,将鸭舌帽取下来,又反过去戴上,两人的关系好像亲近了一点。
“所以,现在需要好好休整一下,大概短时间内不会出去工作了吧。”谭季说着,继而莞尔一笑,看向余乐:“你在队里的绯闻还挺多的,人帅就是是非多,好好训练,好好比赛吧,你从跳水转项过来,应该不是为了一个世界杯的第五名吧。”
余乐惊讶:“您这又是哪儿来的消息?我能有什么是非。”
谭季想了想,掰手指:“违规队内谈恋爱,脚踏两条船,被白富美赞助商看上,哦,对了,听见你们男队还有什么派系纷争,教练在争权夺利的。就这队伍,行不行啊?今年可是奥运会。”
这些传闻,余乐一个都不认。
但凡他心眼儿小点儿,就得被气炸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捕风捉影的事儿都是怎么传开的?
搞得他跟个“人渣”似的。
可偏偏余乐对这种事儿的敏感度始终不高,“没有,没有的事儿,听谁说的。”如此这般的解释一下,呵呵一笑,就算完事儿。
谭季盯着余乐的脸看了几秒,然后说道:“去和张佳谈一下吧。”
“什么?”余乐不明白。
“婷婷很喜欢自由式滑雪,别因为你一个人搞臭了队伍的名声,有些伤口可以自愈,有些却会溃烂,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余乐脸上的笑容淡了,目光移向海边的那群女孩,最终落在张佳的脸上,第一次认真审视这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