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看着路未方匆匆跑掉的背影,忍不住地笑。
肩膀上的担子突然一下就轻了。
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并不是他要对比什么,但他确实能够感觉到不同教练尖,不同的观念。
张教练是个平时相处,和训练都算和气的人,但他对比赛很认真,一旦出现失误,他会非常明显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愉快,需要哄很久。
柴明却是个平时训练特别严厉的人,会大声喊,会训斥,甚至会骂人,可经过这段时间的比赛,余乐却知道,柴明已经在平时将自己能够给与的全部都教给了他,并不会强迫他在滑雪比赛上必须要达到什么样的标准才算过关,他给了余乐足够的信任和自由。
并不是说这两个教练放在一起比,谁好谁不好。
而是两种不同的运动导致的教导理念的巨大差异。
跳水是绝对标准的,什么钉配上什么卯,一丝一毫都不能出错,一个绝对标准化的运动项目。
而自由式滑雪,或者说是坡面障碍技巧这个运动项目,却是一个综合性很强的运动,考验的是运动员的滑雪基础,临场判断,空中技巧,创造力等等,有着明显“极限运动”痕迹。而“极限运动”代表的就是一种人类挑战自我的自由。
就像人类长了腿,就是为了走出去,看看陌生的世界一样。
手里的滑雪板赋予了他插上翅膀的能力,让他得以在这雪山之巅,肆意飞扬,追逐梦想。
他很享受现在的一切,人与事。
完全不同的两种运动,在余乐的体能碰撞,让他既克制又张扬,稳定又疯狂,在那成与败的一线间,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项惊险刺激的运动。
第二轮的选手已经开始上场,余乐转回去没多久,就看见路未方急急忙忙地往外走,远远看见他,捂在肚子上的手捏成了拳头,拇指笔直竖起。
来去如风。
余乐笑,再低头,脑子里想的就剩下下一场比赛的事。
都在告诉他,不要纠结在失败的动作上,尽量多样化地展示自己,但总归有些意难平。
还是想要试试的。
但是重复上一轮的动作更不合适,所以他就必须要好好规划接下来的动作。
罗刚在离开前叫走了所有人,让他们不要打扰余乐,便喜滋滋地离开。
很难去妒忌余乐什么,只是有些羡慕他可以那么快地成长起来,距离省队比赛也不过才20多天,就已经完全超出了当时的水平,站在了他努力了一辈子也无法站上的高度。
这是天赋,是机运,更是换项后,脱胎换骨扒层皮地努力。
最开心的是余乐是他们魔都队的人,终于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站出来,缓解他们自由式滑雪队的困境。
这就是最好的。
再一回神,罗刚已经走了,余乐见没人来打扰自己,便乐得能够清静,多想想,多练练。
他把下一轮的动作和路线在心里反复地编排,同时需要做技巧的时候,可以在地面做的他都做了,反反复复的也不嫌麻烦,更感觉不到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