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阿枫每日细心观察,发觉自家大人起床后被褥凌乱不平,秘境中一同入睡时发觉小白兔睡后总是蹭啊蹭,把被褥蹭出一个浅浅的小棉花坑后,方能安心入睡。
故而阿枫铺床时,并不铺平压好,而是用手着力拍打中间,拍出一个小小的棉花坑。
叶诀躺下后,未曾感觉到异样,只是身体舒服不少,十分安心,仿佛追杀祁泊枫的内疚、灵力窜动的痛楚,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已非常疲累了,见到阿枫吹灭灯烛,忍不住缓缓闭上了眼。
“大人,晚安。”少年轻轻道,转身欲离开。
而叶诀被这一句话惊醒,他忽然发觉阿枫性情变得有些固执,他不想休息,阿枫竟直接把他拽到了房里睡觉。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叶诀下意识问。
而房中的灯烛尽数熄灭,唯一的光源便是窗子透进来的月光,阿枫的身形小小,站在门前一动也不动。
若是灯火通明,叶诀便能看到少年的视线牢牢定在他身上,眼中似有一头野兽嘶吼,几欲破出眼眶。
那种不甘心的、想要牢牢占有住的欲望,恍若妖域的深渊,不可直视。
“阿枫没有不开心。”少年的嗓音清亮,如同清晨活跃的鸟儿:“都是大人教的好。”
教的好?本座哪里教了这些?
叶诀一向相信阿枫,脑海中竟真的一点一滴回顾曾经,自己何时教过这些事。
然而困意如洪水猛兽般袭来,再加上他思索耗费脑筋,思绪也很快迟缓,眼皮发重,昏昏欲睡。
“既然你说本座教过……那就教过吧。”
叶诀喃喃道,歪头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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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身体的缘故,叶诀一直睡到了正午,他睡得口干舌燥,揉着眼睛伸手去探茶,噼里啪啦弄出了许多声响。
阿枫一把推开房门,踏入卧房,提来新泡的茶水,倒入、晾凉,待叶诀喝了一口表示满意后,又去叠被子。
“唔。”叶诀抱着茶杯,双目放空,未束的乌发如瀑散在身后直垂腰际,里衣单薄还存着昨晚的气息。
阿枫叠好了被子,默默站在他,身后不言也不语。
叶诀眨眨眼睛,打了个哈欠,思绪恢复不少,而身旁的少年突然出声道:“大人今日束发可用白玉冠?”
这话问得巧,直接跳过了“大人可要束发”、“我为大人束发可好”,仿佛阿枫为自家大人束发,是件平平无奇的普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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