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他也是如此地看着周思洁被送进医院,医生告诉他,是宫颈癌晚期且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如果积极治疗还有最多两年的时间。
但他们拿不出治疗费,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周思洁执意出院,带着连黎回了元都老家。
周思洁说:“反正到头都是一个死,何必给一个濒死之人烧那么多钱。”
连黎和她争了很久,最后还是被周思洁说“连黎,这个肮脏的世界我已经受够了,我一直活着是因为你,但现在我成了你的拖累,所以让我解脱吧,妈妈求你了。”说服。
医生说,如果不治疗,最多只有六个月。
周思洁答应他,一定会努力地活着,活到他高考结束,活到他被Q大学录取。
“家属请跟我们来一趟。”护士朝他们这喊了一句。
边烬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连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会没事的。”
连黎麻木地去办好手续,坐在抢救室外塑料椅上,看着亮起的抢救室红灯,整个人宛如被一只封闭的塑料口袋套住了头,密密扎紧,越来越喘不上气,要溺死……
旁边传来动静,边烬坐到了边上,递给他一瓶牛奶,“喝点压压惊,门口超市买的,叫老板热了下。”
连黎拒绝,“不用了。”
边烬却执意塞进他手里,“不喝那就拿着暖手,你看你手冷得跟冰块一样。”
许是忽然遇到暖源,变故让情绪变得敏感,眼泪瞬间涌到了眼眶,连黎一头埋进大腿。
边烬轻轻抚摸他的背,一言不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黎只觉得手脚都没了知觉,呆愣愣地看着抢救室的门,终于等到抢救室灯光熄灭,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是家属是吧?”
连黎立刻站起,腿脚发麻让他踉跄一下,幸亏有边烬扶着,“对,我是她儿子,我妈她……”
医生说:“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她这个病……”医生摇了摇头,“你们先去办住院手续,详细的待会来我办公室说吧。”
连黎松了一大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连黎先暂时办了半个月的住院,他身上没带银行卡,钱是边烬先垫付的。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连黎非常愧疚,“今天多亏了你。”
边烬揉了揉他的头,跟逗弄小猫似的,“没事,顺手帮忙而已,先去看阿姨吧。”
周思洁被转入了普通病房,这会还没醒,护士正在给她输液。
“你们是家属是吧?”护士问,“病人一时半会还醒不了,今天一共有四瓶药要打,这瓶输得比较快,快没了记得按护士铃。”
边烬:“你去找医生,我先看着。”
连黎把牛奶放到床头柜上,替周思洁抚顺弄乱的头发,“嗯,好,麻烦你了。”
医生的办公室就在病房前面一点,连黎敲门,“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找一下张医生。”
最里面那个正在看电脑的医生抬起头来,眯了眯眼,“周思洁的家属是吧?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