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里,华临与薛有年隔着好像不远、又好像很远的距离相望,都一动不动。夜空中开始了又一轮的烟花盛放。
薛有年这些年来的穿衣习惯一直没变,还是西装马甲三件套,最多再穿个呢子大衣,系条羊绒围巾。他好像从来不穿羽绒服或者棉袄。华临曾经问他是不是有偶像包袱,他笑着说是。华临给他贴暖贴,说这样就可以既有风度又有温度了,他居然还莫名地害羞起来,说像在作弊。
……就,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幼稚得莫名其妙。
不知过去多久,也许并没有多久,几位便衣出现了。薛有年收回目光,从容地和对方交流了几句,然后他将手中那束精致的白玫瑰放到一旁的小区长椅上,跟着便衣离开了。
文东回来的时候凌晨一点多了,华临还没睡,坐在沙发上发呆。
文东笑了笑,问:“等我啊?”
但其实他有那么点猜到了,估计和薛有年有关。
他刚回来的时候看见楼下长椅上放着一束很漂亮的白玫瑰,一看就很贵,住这小区的人大概率不会大过年的吃饱了撑的花这么多钱买一束白花,最后还扔在那里不要了。
就……挺不懂。大过年的薛大叔至少买束红的吧?
华临平静地看他,说:“薛有年刚被抓了。”
文东怔了怔,满肚子的槽点都堵住了。
……
对于华临来说,这是一个糟糕的新年。
就算他对薛有年再充满嫌恶恨意,这人当着他的面在年三十自首这事儿还是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令他在恍惚中过完了这个年。
——薛有年被带走后的第二天,华临就回自己家了。他在家宅了几天,吃了睡,睡了吃,或者发呆。他爸妈一开始以为他是被女朋友甩了,试图八卦,没成功,讨论一阵就懒得理他了。
初八,华临结束了这场长假,回医院开工。
他刚把车开到停车场门口,岗亭保安就激动地跟他说:“华主任,新年好啊!洛医生回来了你知道吗?”
华临愣了下,看着他:“谁?”
“洛医生啊,洛阳!”保安说,“惊讶吧?我看到他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他就刚刚不久,开车过来,我那一下子看到他,我……”
华临顾不上别的,扔下一句“我去看看他”就赶紧把车开进去,停好,下了车,刚开始还走,没走几步就跑起来。
他一路跑到电梯口,失态地猛按了好几下按钮。
上楼后,华临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奔跑,但脚步仍然比平时快太多。但这个时候其他人也并不怎么在意一向沉稳的华主任的异样,大家都在讨论失踪了这么久的洛阳忽然好胳膊好腿儿地回来了这件事。
说实在的,大家虽然觉得遗憾,但心里确实是早就认为这人已经遇害了,还是死在异乡、尸骨无存的那种,特别特别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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