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挣扎,很焦虑,也很痛苦。大概因为他自诩长辈,认为这段不伦恋的绝大部分责任在于他没有引导好自己,就像上次那个脑残事件,明明不是他的错,或者可以说跟他毫无关系,可他当时总在自责没有照顾好自己。
华临努力让自己冷静地分析着薛有年此刻的心理,深呼吸一口气,蹲在薛有年面前,仰着脸看他,去抓他的手。
薛有年吓了一跳,赶紧挣脱开,站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
气氛在这里,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更多,华临紧跟着站起身,上前两步,拉住他,急切地表白:“薛叔,我喜——”
“住口!”薛有年嘶吼道。
华临吓了一跳,差点不记得自己是谁在哪要做什么了。
他从来没见过薛有年这么失态的样子。
薛有年浑身发着抖,眼尾也红了,甚至是畏惧地看着华临,一只手使劲地捏自己的另一只手,半晌,哑着声音说:“临临,我是你爸爸妈妈的朋友。你是我朋友的儿子。”
仿佛是对华临说,可眼睛却不敢看华临,仿佛其实是对他自己说。
原本被自己仰望崇敬的人竟因为自己而露出了这样脆弱、甚至是怯懦的姿态,华临的心情越发复杂,甚至因此产生了有些扭曲的“征服感”“保护欲”。就像性本身是带着关乎权力、征服意味的存在,他现在就产生了类似的心理。
华临浑身的血都在往脑袋里冲,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一切的一切都足以令他不管不顾、绝不像对方那样瞻前顾后地脱口而出:“我不在乎!就算是那样也没关系!”
薛有年痛苦地看着他:“我在乎。”
“……”
“临临,是我引诱了你。”薛有年颓败地坐回沙发上,低着头,痛苦地说,“我不该做那个治疗,那是一次错误的诊断,我做了一件很蠢的事。临临,是薛叔对不起你。你原谅薛叔,好吗?”
“我根本没有怪你啊!而且也不全是那个原因吧!”华临努力地为他俩的爱情寻找看起来更好一点的落脚点,“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其实早就很暧昧了吗?我们根本就是灵魂伴侣,我们的爱好是重叠的,我从来没有试过和谁那么处得来,那么投机,那么……那么快乐。其实我以前也总是独来独往,我没有遇到过比你更合得来的人。你不觉得咱俩完全就是天生一对吗?”
华临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先把自己说服了。然后他又蹲下去,抓住薛有年的手。这回对方挣扎得很不走心,或许是被他的诚挚打动了,正在极度的摇摆之中,所以这样。
他看到了一丝曙光,急忙低头亲了亲薛有年的手,继续剖白:“薛叔,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你不要总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这件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非得说责任,我也有一半责任。”
第8章
薛有年痛苦道:“你还是个孩子——”
华临打断他的话:“我满十八岁了!我是个成年人了!生日还是你给我过的!”
薛有年都被他逗笑了,只是这笑容很苦涩:“临临,不是这个问题,你……我和你爸爸妈妈是朋友,我和他俩差不多大,你来读书,他们把你托付给我,我……我先是让你遇到了那样的事情,然后又——临临,你爸爸妈妈不可能同意的。如果他俩知道这件事情,我想他们连书都不会让你继续在这读了,会把你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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