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微信也删了,以后他要是用别的手机号和你联系就直接把电话挂了,甭搭理他。”
两人并肩坐着,同款沐浴露的味道在空气中交缠混合,最终融为一体。
池霁把手机放在一边,轻声叹气:“这样他会更生气,然后更加不可理喻。”
“他还能怎么样?”陆长明咬着牙一字一顿,最后不屑的一笑,“让他试试,我看他有多能耐。”
“你不知道……”池霁无可奈何的低下头轻揉眉心,“池承霖的想法一直很扭曲,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玩命。我要不是真的拿他没办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逼的走投无路。”
陆长明扯下毛巾转头望着他,着急的反驳:“你怎么走投无路了,不是还有我吗?”
池霁心脏跳动出现短暂的停滞,他抿了抿唇,抬起双眸凝视着陆长明,温声细语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池承霖不是一个不去招惹就愿意老实的人,我就算不回应,他也不会罢休的。”
陆长明皱起眉头:“他能怎么样?”
“……他为了自己的目的无所无用其极。”池霁万般无奈,“你应该知道他上学的时候总是排挤我,但你知道吗,我妈妈得知这件事之后批评了他一次,当天晚上,他就因为割腕被送到医院。”
陆长明太阳穴突突的跳,满脸匪夷所思:“他是疯子吗?”
“他如果真的是个疯子就好了。”池霁苦笑着摇头,“可他偏偏还会耍心机手段。心理咨询师说他各项检查数据不算精神病的范畴,病理上是正常人,之前你也在婚礼上见到他了,看起来很正常一个人不是吗?”
“他正常个屁啊他正常。”陆长明咬牙切齿的把毛巾甩到床上,“我上学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病,他凭什么这么欺负你。”
欲言又止的池霁凝望着忽然勃然大怒的陆长明,眼神一软。
他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然后睁开双眼,将池承霖小时候走失被人拐卖打断了腿,辗转在各个城市乞讨,直到十四岁人贩子团伙被一锅端才被池家找回的事情全都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盘托出。
这些事情陆长明调查的清清楚楚,早就知道。
但他还是一言不发的听着池霁站在自己的视角以旁观者的角度把这些事情讲完,然后沉默片刻,语气缓和笃定的说道。
“这不是他怨恨你的理由,你没有错。”
倾诉过后,池霁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扯起嘴角眯起眼睛对陆长明笑了笑。
“我知道啊,可我拿他没有办法嘛……”
随着池霁无意中拖长的尾音钻入耳中,陆长明头皮猛地一炸,猝不及防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从小到大,池霁的沟通风格一向言简意赅干净利落,不会使用这种语气说话。
拟声词的骤然出现,瞬间给一句正常的话语染上了浓重的撒娇意味。
陆长明刚才的霸气瞬间被击破,感觉有人无意中打翻了蜜糖罐,轻盈的泡泡染上粉红色的滤镜在四周升腾,连空气都变得甜腻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