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偶尔也依靠一下别人啊!就算别人不行,我也不行吗?什么都憋在心里,很容易出问题的你知不知道?别人很担心的知不知道?我……”
最后一个字带着哭腔,他呼吸乱了,眼眶发红,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
“!”陆之恒讶异地望向他,内心猝然涌上无法形容的慌乱,“你别……我错了,我不该隐瞒,不该对你撒谎,是我太懦弱,我是胆小鬼……”
庄文曜费力地出声打断:“你别再说了……”明明陆之恒才是需要安慰的人,怎么反而主客颠倒了?越说他心里越委屈,眼睛越酸。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掉眼泪,也太丢脸了!
陆之恒乖乖闭嘴,手足无措,连眼睛都不知道该不该看他,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
但其实庄文曜不想责怪他,只是太担心他了,自己情绪缓不过来。所以陆之恒是个自己惩罚自己的小朋友。
喉头的肿胀感终于消解下去,庄文曜压着嗓子低声说:“是,你确实有错,错在你太不重视自己了!但你为什么要道歉?明明受伤的是你啊。你应该事前就告诉我你怕黑这件事,这样我就能多注意一点了。现在出了事才道歉,不是晚了吗,对不对?”
“对。”陆之恒点头,嗫嚅着说,“其实我怕黑,是因为……”
“我不想揭你伤疤,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陆之恒沉默:他,不想听我说吗?
刚才那个怀抱,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觉。可当他终于萌生了了鼓起勇气面对过去的念头时,庄文曜的这句话,像是向蜗牛小心探出的触角伸出的指尖,瞬间又让陆之恒退缩了。
可那指尖明明也是出于善意和呵护的。
“我只是希望,你需要帮忙的时候也能想到我……想到别人,不要总是一个人扛着。”庄文曜站起身,向他伸出手,“能站起来吗?”
陆之恒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但还是握住了那只手:“能的。”
庄文曜牵着他:“能走吗?”
“嗯。”
“去收拾残局?”
“嗯。”
陆之恒按开电梯,里面一片狼藉,凌乱的试卷铺落满地,散落着折痕和脚印,惨不忍睹。
庄文曜扯起嘴角看了他一眼,用开玩笑的口吻:“你看看你弄的。”
陆之恒低眉垂眼抿着嘴,脸颊飞上一抹窘迫的红晕,动了动嘴唇……
看这表情庄文曜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拿话堵住他的嘴:“不许道歉!”蹲下身从边缘开始拾卷子,“你帮我按着电梯,我来收拾。”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