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种心理学效应,叫做墨菲定律: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的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随着头顶的一声怪响,灯泡的整蛊游戏终于偃旗息鼓,彻底灭掉了。电梯卡在1层和2层之间一动不动,陷入一片漆黑当中,只有应急按钮闪着阴森森的红光。
“Shit!”庄文曜整一个大崩溃,“学长我错了,我再也不乌鸦嘴了!不过要像上次广播站那样的话,应该一会就能来电。先按一下应急按钮吧……”
庄文曜虽然表现得一切如常,但内心肯定还是有点小恐慌,都没察觉到陆之恒已经许久没做声了。
“学长?”庄文曜僵硬地扭过头去,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脸,顿时就心慌了,“陆之恒你没事……”
话音未落,幽闭的空间里响起哗的一声,试卷散落在地,一个人影贴着墙角滑落下去。
“陆之恒!”庄文曜瞳孔倏地放大,不管不顾地把手里的卷子哗啦扔到一边,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朝他的方向摸索。
他大喊:“陆之恒,能听到吗?说话!”
毫无反应。
庄文曜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依稀看到陆之恒双目紧闭,脸色跟纸一样,极其骇人。
低血糖昏迷?突发心跳骤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庄文曜靠近他进行检查,心率极快,呼吸浅促,苍白的小脸上一摸全是汗。
庄文曜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和领带,减少束缚,大脑飞速转动:应该是低血糖?这时候应该测血糖、静滴葡萄糖?可是他们被困在这个该死的电梯里!
怎么办?!
庄文曜小心翼翼地让他平躺在自己腿上,颤抖着用衣袖擦干净他脸上的汗。他只能做到这些了,愤怒地抬腿踹了一脚电梯门。
这声响动惊动了怀里的人,他的腿抽搐了一下,随即侧过身蜷曲起来,表情痛苦:“不要……”
庄文曜心头一震,俯下身子,把头深深地埋下去,才听清了他在说什么,一时愣住了。
“不要……爸爸……”
爸爸?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庄文曜的心骤然紧缩起来,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接着一种别的什么情感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他认为那应该是一种保护欲和责任感。
陆之恒瑟缩的姿态如同母体中的胎儿,手掌轻覆在庄文曜的手背上,修长的手指却霸道地将他的手牢牢扣在掌心,如溺水者攥紧了救命的绳索,断断续续地嗫嚅着。
手背上传来不属于自己的冰冷和潮湿,庄文曜却迅速适应了这种触感,同时落空的掌心处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空虚。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挣脱了禁锢,翻腕反扣住他的手,掌心相贴,十指紧扣。
但这样似乎还是不够,怀里的人还在微微发颤,粗重地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