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 顾沧行轻轻顺着他的后背，这两天总做噩梦的人没一会儿睡着了。

顾沧行安静地看着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

手心里的人无意识地蹭着他的手。

顾沧行心里柔软的不可想象。

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明明过得那么苦，却还是愿意伸手去帮别人。

在那样惨烈的经历之后, 怀里这个人没有疾世愤俗，没有自暴自弃, 他努力考上了名校，在名校里依旧拔尖。

随后, 再次碰见类似的事情之时，他还是伸出手了。

身在地狱，还愿渡人。

“宝贝。”顾沧行轻轻唤他。

怀里的人皱了下眉，哼唧一声表示回应。

顾沧行忍耐不住, 亲在他唇角，“知道自己是宝贝了？”

已经沉沉地陷入梦乡的人这次没了反应。

顾沧行也累了这么多天，这时候想先坐起来换个睡衣，但他一起身，怀里的人感知到温度的离去, 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别走……”

半梦半醒间, 谈北遥努力挽留着。

“不走。我换个睡衣就回来。”顾沧行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指轻轻掰开。

动作间看到了被窝里不同寻常的东西。

顾沧行手上动作一顿，把被子掀了个被角。

他以为小朋友蜷成一团，怀里抱着的是个抱枕。

但并不是。

谈北遥没穿睡衣, 只套了一件顾沧行的衬衫，怀里抱着的也是顾沧行的衣服。

顾沧行喉结动了一下，心底先密密得疼了起来。

“对不起。”他轻声说着抱歉的话，“宝贝，让你害怕了，对不起。”

熟睡的人没有反应。

顾沧行洗漱完换了睡衣，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小朋友皱着眉，似乎又陷入了无限循环的噩梦里。

“不要……”

顾沧行立刻赶过去，把人整个抱进怀里。

怀里的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在睡梦里呼吸急促。

顾沧行把他紧紧搂住，顺着他的后背轻轻抚摸。

感知到熟悉的怀抱，怀里的人才逐渐又放松下来。

他眼角带着湿意，无意识的轻轻地张嘴。

“顾沧行。”

“嗯。”

顾沧行应完之后才明白，这只是梦里的呓语。

但这个名字就像是能阻拦滔天巨浪的定海神针，让他能在梦里拥有一个坚固的堡垒。

这样被依赖的感觉让顾沧行心口酸软，他轻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