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愣了愣,竟真鬼使神差走了出去。
“何聿秀疯了吧…”他挠了挠脑袋,在底下点了壶茶,看着楼上的包厢喃喃道。
“别喝了…”许绍清站起身,想要拿开他的酒杯,何聿秀打开了他的手,自顾自地说:“我凭什么不能生气?这几年,我一个安生觉都没睡过,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出现你的脸。”
“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梦见你浑身是血跟我说你后悔了。你后悔了?我都没后悔,你凭什么后悔,明明是你…是你先招惹我的。”
许绍清的心针刺般地疼。
“是我…是我混蛋…”
何聿秀抬头,红着眼说:“许绍清,你叫我不要松开你,你却先松开了我。”
“对不起…”许绍清黯然道:“我那时真的以为我会永远待在里面。”
外头阴云初敛,雪意阑珊,何聿秀听完他的话,仰头灌了一杯酒,趴在桌上歪着头看他,看了很久很久,最后说:“许绍清,我现在很怕很怕失去,所以有时,我宁愿不要得到。”
许绍清一下绷不住了,哽咽道:“不会的,这次不会了。”
何聿秀用仅剩的一丝清明挣扎着,他撑起身子站起来,试图往外走。
话音刚落,他便被许绍清拽进了怀里。
“别走…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手的。”
久违的拥抱让何聿秀有些鼻酸,仅剩的那丝理智如同烟花一样炸开,他趴在他肩上,许是酒意上头,又或许是头脑发昏,他情不自禁环抱住他的腰,仅仅是一下,他又颓然地松开。
“为什么一定是我呢?你现在是大名鼎鼎的伽蓝,而我只是个落魄的画家,你没必要再来招惹我的,你要是想要一个情人,恐怕许多人都争先恐后。”
许绍清着急地解释道:“不,我只要你,何况我算什么大名鼎鼎,若是你看过我的小说,便知里头千千万万字,字字都是你。就连伽蓝这名字,也是因你而取。”
何聿秀声音发闷,“胡说,什么因我而取,外界都传你信佛才起了这个名字。”
“你真觉得我信佛?”许绍清问。
何聿秀不说话了。
许绍清又问:“你可还记得你送我的那盆长寿花?”
“和那长寿花又有什么关系。”
许绍清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长寿花,别名又叫伽蓝花。”
何聿秀先是觉得好笑,继而又有些想哭。
“你说真的?”
“我再也不会骗你。”许绍清认真地说。
何聿秀终究还是没能蓄住眼中水汽。
已然三十多的男人,在酒楼包厢里,哭的像个孩子。
他想,自己真是没出息极了。
“怎么哭了…”
许绍清手忙脚乱,拿帕子给他擦泪,擦着擦着,自己也有些想哭了。
天渐渐暗了,外头黑乎乎一片,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外头的萧云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喝到店里的客人都走光,也没见二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