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被葬在了永安公墓。
不过四天,天人永隔。许绍清妥善地处理好一切事宜,冷静的有些过分。
下葬的这天,天气很冷,许长宁哭晕了被人抬了回去。
许绍清跪在墓前,跪了很久很久,许多人过来劝他,他好像听不见一样,最终大家叹了口气离开,就剩了他和何聿秀两个人。
“少爷,不早了,回去吧。”小陈本来在车上,此时也忍不住从车里下来,问道。
许绍清面色冷凝,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手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你干什么?”何聿秀皱皱眉,拉住他的手,说:“快站起来。”
许绍清低着头,声音嘶哑,问他:“我还配再站起来吗?”
“你说什么呢?”
许绍清觉得背上尤为沉重,他仍然记得那日许缘竹扑过来时的重量。真是可笑,他们虽是父子,却很少拥抱,难得的碰触,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真是没用。”
他固执地跪着,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天空下起了雨,衣服湿哒哒黏在他身上,他嘴唇泛白,看上去低落极了。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雨雾蒙蒙,何聿秀回头,看到一抹红。
那抹红在灰扑扑的雨色中格外亮眼,何聿秀眼看着那红越来越近,直至自己面前。
“你…”何聿秀吓了一跳。
徐芝凝穿着一身喜服,在这墓地里显得相当诡异。
她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伞柄稍稍一抬,露出的那张脸,不同于之前的温婉可人,反倒多了几分老态。
她朝何聿秀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抬了抬伞,问他:“好看吗?”
何聿秀不知如何作答,沉默了好久,最终徐芝凝没再等他,上前走了几步,走到许缘竹的墓前。
“老爷,我来了。”
许绍清抬了下头,在她身上稍作停顿,随后又移开了视线。
“你来做什么,骗他骗的还不够?”
“不见芝来草萧萧,老竹阴室昼寂寥…”徐芝凝喃喃道。
“这是什么?”
“他写的诗。”
何聿秀的眼神很复杂,他记得这句诗,许缘竹写这诗的时候,他是在场的。
“他是真喜欢你,你却总是骗他。”许缘竹说。
徐芝凝捏紧了伞柄,呼了口气,说:“我也是真喜欢他,所以才总是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