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眼神倒是无辜,颜料沾到了手背上,一些浅茶色的痕迹。
许绍清愣了愣,轻咳了两声:“还好。”
何聿秀于是点点头,“那就好。”
他扭过头来,又上了一边底色。
许绍清眼神却不在那绢上,他看了眼他手背上那浅茶的痕迹,又盯着他那脖子后面露出的一点白皙皮肉,室内待久了总是有些发闷,再加上这屋里飘着一股子纸墨和木头的味道。
许绍清觉得自己要出汗了。
“何先生画画的时候,总是这样吗?”他轻声问道。
何聿秀没有回头,边上着那底色边问:“哪样?”
许绍清不说话了。
何聿秀回头看他。
许绍清仓促地收回了黏在他身上的视线,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看向了那绢上,岔开了话题,“何先生,颜料要顺着流下来了。”
何聿秀忙又扭回了头。
一下午的时间,那底色上完之后还没干,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何聿秀便撵走了那许绍清,叫他明日再来。
这许家少爷这时候倒是格外听话,第二天一早,他才吃过早饭,不到早上八点钟,那许家少爷又来了。
何聿秀没料到他来这么早,看了眼他,“来啦。”
许绍清点点头,进了屋。
两人喝了杯茶,便进了书房。
何聿秀取了自己之前没用完的胶矾水,端到那绢旁边。
许绍清看了一眼那瓷碗里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何聿秀伸手在那胶矾水里搅了一搅,道:“胶矾水,在生绢上刷胶矾水,是为了防止跑墨。”
许绍清又听他说了一堆这个胶矾水是什么巴拉巴拉,紧接着何聿秀便寻了支笔,开始刷起胶矾水了。
许绍清在他后面看着,问道:“何先生学画多久了?”
何聿秀头也不回地回答:“打从摸笔便开始画画了,怎么着也二十几年了。”
许绍清被这个数字惊了一下,何聿秀书房里摆的字画,一幅又一幅,他一幅幅扫过,视线又落到他身上。
“画久了会累吗?”
何聿秀倒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问他,像是被这个问题逗笑了,眼睛弯了弯,反问他。
“你谈恋爱久了会累吗?”
许绍清被噎了一句,他头一回听到有人把画画比作谈恋爱,要换做旁人,他兴许会觉得可笑,可从这何聿秀嘴里说出来,不知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