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分神之际,轿车杠上又一石块,高高跳起,他跟着全身往上弹去,后脑勺撞到了车顶。一阵恶心翻涌而上,他实在忍不住了,面朝地面哇啦哇啦吐了出来,粘稠的液体渗出麻布袋,滴落在车内地毯上,一股酸味在车厢内迅速弥散开来。
卧槽这傻逼真吐了,把窗开开,快!辉仔一声大骂还不解气,在安静的村道上狂按了好几声喇叭,激起一群黄牛牟叫,他看了眼后视镜,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住手!他都吐了你再打不吐得更厉害?我看你也是傻逼,妈的!
啧,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打,我靠我才遭殃最严重,他就坐我旁边,差点吐我裤子上!
又一阵眩晕袭来,曹焕眼冒金星实在挡不住,眼珠子一番,再次晕厥过去。
谭北海驱车闯了一路的红灯,他心急乱投医,让南珊找个了歪门邪道帮忙装了个能连续自动拨号的软件,不断地给曹焕打电话,但却次次提示已关机,无一例外。他拍了几掌方向盘,恨自己为什么早上不多坚持下陪曹焕去等快递,曹焕丢了,自己得负主要责任。什么规则,在谭北海这里都比不上曹焕的命,他斜停在小区路边,完全不管会不会吃罚单,一边打电话给莫达拉,一边向曹焕家飞奔而去。
莫达拉是中午饭吃了一半被匆忙叫回局里的,李成薰亲自在办公室门口等他,让他赶快联系谭北海,并即刻赶去交管局调监控。彼时莫达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地答应了下来,他以为最多只是哪个案子又缺了什么证据,所以检察院要退回。而且他根本没吃饱,先去底楼小卖部买了面包饮料后,才坐进车里给谭北海打去电话。但谭北海那边一直是忙音,他打了三四个便放弃了,想着先啃面包再说,谭北海看到他来电,自会回拨过来的。一个面包都快啃完了,手机才震动起来,莫达拉看了一眼,不紧不慢地接通电话,他嘴里还塞着面包,胡乱喂了声,等谭北海回话。
曹焕不见了。
莫达拉咀嚼的动作顿住,半天反应不过来,他脸色煞白,拧开饮料瓶盖子将嘴里的食物吞下,烦躁地抓了抓头。
曹焕丢了?
这四个字光是想想,他都沁出了一脑门的冷汗,青筋直跳,且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悔意浪潮,后悔自己的懦弱,后悔自己的逃避。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可以不再帮忙调查,从此平安度日,但是曹焕即使不再调查,也不见得那些人会放过他。他现在既没有能为杨百练、为死去及负伤未愈的兄弟们讨回公道,更是又要搭进去一个死党。
啪!
莫达拉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打得半边脸都红透了,他咬紧牙关发动了汽车,踩满了油门往交管局开去。
查不了,他家门口的监控视频信号在十点五十至十一点半被人为干扰了,画面时好时坏。这边人说是发现后马上就报修了,但是维修人员还没到,画面自己先好了。跟余了那天一样,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帮人。
谭北海一边听着莫达拉的调查结果,一边在尽量不破坏现场的原则下小心地检查曹焕的家。他没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电视是开着的,游戏机也没有关,但是人哪里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