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谭北海听出了曹焕语气里的不满,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意思好,怕越说越糟糕。幸好曹焕这人负面情绪消化得快,一口水的功夫他已经缓过来了,他侧抱住谭北海,安慰他道:
没关系的,我觉得能教出左清源这样的女儿,左商一定不会像沈利那样那么那么那个什么,多多少少应该是个能说通的人。他瞥了眼谭北海手中厚厚一叠开庭资料,想来他陪着自己也不能好好整理,便放开了他,往自己卧室方向边退边道,你先忙,别弄太晚了,我玩会儿手机就睡觉了,明天见。
明天见。
谭北海欲言又止,见曹焕都走到门口了,只能跟他挥挥手道别。他其实也想不好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心里很清楚大家都是成年人,谁都不是谁的附属,应该拥有平等的自由,但只要想到上次曹焕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的恐慌心理便占据了上风,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对方绑在自己身边。这样的关系、这样的情感他以前没有经历过,不知道解决方法,两相矛盾下,他总是会一不小心就陷入巨大的不安中,脱口而出一些不过脑子的话。谭北海摇摇头,镇定了下心思,现阶段这个问题是无解的,他只能先把这些杂念赶走,继续专心看手边的材料。
对比实际要去出面的曹焕,谭北海倒是比他还劳心,星期六当天更是起得比平时还要早,六点不到就在外头忙活这忙活那。习惯周末睡懒觉的曹焕根本没听到自己设的闹铃,等谭北海来叫他时,他还不愿起床,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地硬是拖拉了二十多分钟,最终顶着一头乱毛从棉被里艰难地向外爬。
你怎么也起那么早啊。
谭北海把还耷拉着脑袋、闭眼坐在床边缘的曹焕架起来,往卫生间走,听着他闷闷地嘟囔,笑了笑回道:
还行,平常都这个时间醒来的。我想了下,要不送你过去吧,公交时间不准,迟到了总不好,不过到时候我不上去,就在楼下等。
曹焕揉了揉根本张不开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多少。
吃过早饭,曹焕终于是清醒了点,他揉了揉脸,拿出前一天偷偷带回来的重新鉴定案子意见书,坐上了谭北海的车。中途,他打了个电话去红星,想让接线员告诉左商自己正在赶过去的路上,然而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考虑到今天是星期六,本土鉴定所都不开业,何况红星这个外企,左商大概率是专门为了他来加班的,因此接线员没上班也是很有可能的。他没对这事太在意,倒是等红灯的时候收到了余了发来的信息。
这什么啊
屏幕上是一大段一大段没有前因后果的文字,曹焕仔细读了几行,才明白过来这些零碎的段落应该是左商的生平,不知道余了是从哪里复制黏贴过来的,简繁皆有,标点符号也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