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样,明天星期六,我早上直接去你家拿吧。
余了警惕地看了眼曹焕,看得曹焕觉得自己是个登徒浪子,想着法子在撩骚,且还要往人家里去。
八点准时,早一秒晚一秒都自己回去吧。
余了干脆的时候不太有,曹焕赶紧点头跑走了,生怕她改主意。
星期六一早,曹焕摁灭闹钟后又一次被铃声吵醒时,非常后悔自己昨天的提议,大好的双休日,做什么要约个比平时上班更早的时间。他坐起身,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差点再次睡过去。反正也不是要去约会,他便发了懒,随手捞了件皱巴巴的衣服,头发爱翘就让他翘着,想着最多一个小时也能回来了,干脆清水抹一抹脸,漱口水刮一刮嘴,打着哈欠叫了个车,就这么出发了。
余了所住的小区离曹焕家其实不太远,车子都没开到十分钟便停下了,这一代的房子更老,外墙是棕红色的砖墙,最高楼层只到五楼。曹焕根据门牌单元号进了门,上了3楼,他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记起余了说的不得早也不得晚的话,愣是坐在楼梯上等了六分钟,在秒钟走到12的瞬间,才伸手敲了门。
曹焕敲了三声,里面半点动静都没,他又敲了三声,也没听到任何回应,这境况下,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当他打算再敲三声时,里面传来了一声狗叫,然后是桌椅板凳乒铃乓啷倒地的声音,一阵喧闹后,大门砰地响了一声,吓得他后退了一步,听着这声音,要说里面正在发生命案都不稀奇。大约十秒后,门唰地一下带着风被人从里打开了,余了眼睛都还闭着,头抵着铁门栏杆,摸索着门锁费了好半天劲才把外面的铁门打开了,她看也不看门口是谁,转身就往里走。没走出几步,曹焕眼见着余了被地上的凳子绊了一下,往前摔去,在他想跨前一步去拉人,却又无处下脚时,一道棕黑色的影子一跃而起,飞奔而来,弓起脊背顶住余了,让她摔在了自己身上。雷电哈着气,从余了身下翻滚着爬出来,端端正正坐在旁边等着余了自己爬起来,尾巴摇得飞起。再见雷电,曹焕发现他变化不小,原本稀疏的杂毛变得油光水滑,似乎还胖了不少,右眼虽仍半眯着,但相比之前有神多了,走起路来跟一般的狗狗没有什么大差别,不仔细观察,不会觉得他不仅腿断过,并且还差点永远无法恢复。
你没事吧。
曹焕绕过一地狼藉,上前把余了拉了起来,对方虽然穿着居家服,但眼镜挂在脖子上,手上还戴着手套,眼下是一片黑青色,不像是刚起床,倒像是一夜没睡。余了半眯着眼睛,站稳后甩开了曹焕的手,她瞎摸着碰到雷电的脑袋揉了几把,随后往一边开着门的房间走了进去。曹焕四下观察了下这房子,板板正正的九十年代装修风格,大理石地砖,棕黄色木制家具,以及拱顶包边的梁,极其老派。他随着余了一起进了房间,原木色大书桌上摊着一堆工具,而余了正戴着眼镜,在放大镜下锡焊着指甲盖大小的绿色板子。
你会焊这玩意?
谁还不会焊几块PCB板。
曹焕听出余了语气里的闲人勿扰劲儿,便不再搭腔,改为背着手在书柜间看来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