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谭北海先反应过来,他马上撤回身子,面对着方向盘,拉了拉耸起的上衣,手握上方向盘到启动车子的动作在瞬间完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般。
嗯。
这边曹焕也不敢往谭北海那儿瞟了,目视前方端坐着回答道,可出的声却如同气音。
是意外是意外。
曹焕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这话给自己洗脑,他能感觉到心脏哐哐哐跳得跟蹦床似的,手心里全是汗,他很想再说些什么,起个话题化解下这尴尬的气氛,但就怕越说越乱,只好闭嘴,在这折磨人的安静中坐立难安。
这有啥的,肯定没暴露,谭北海都没什么反应不是?
曹焕自我安慰道,幸好那药店所在的位置离他家不远,没尴尬多会儿就解脱了。曹焕下车前,小心地往谭北海那边看了一眼,谭北海还是跟往常一样,根本没被刚才的小插曲影响到半分,这让他既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两人道别后,曹焕让自己脚步尽量正常地往单元楼里走去,谭北海仍是直到看他进了门,才会开车走人。进入楼道,曹焕余光瞥见谭北海倒车开走了,他站在楼梯转角的地方目送车消失在视野尽头,此时此刻非常想对着天空大喊一声,发泄一下。
第四十话
谭北海成了这一夜曹焕梦里的主角,早上起来,曹焕掀开被子往里看了眼,幸亏他已经是这个年纪的人了,不至于做个梦就得洗裤子。虽是梦,曹焕总觉得手里还残留着谭北海的温度,想当年他初中时梦到喜欢的影视演员,最多也只到握手签名而已,他搓搓脸,下了床,心里感叹岁月可真是把蘸满黄色废料的刷子。
为了避免尴尬,或者说是为了平息那按捺不住要跳脱出口的小心思,曹焕有好些天咬住了牙不去主动联系谭北海,他想起码应该要缓冲到星期四为止,毕竟那天他得和谭北海一起去左清源那儿,避不开得单独相处,别这几天聊着聊着飘起来,到时候一个冲动坏了事。但要真忍住完全不去想谭北海,对曹焕来说还真的就是件难事,他空闲时间里,一不留神手就会点开谭北海的头像,可又得忍着不去发消息,几天的缓冲期,被他过得像惩罚时间一样。
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四,下班时间一到,曹焕关了电脑拔腿就跑出了门,他迫不及待地第一时间给谭北海发了信息。谭北海回得也快,虽然只有一个好字,也够曹焕心里的小人原地蹦三蹦的。
曹焕打了个车,上车后第一件事便是拨了左清源的号码,等待音一秒秒过去,对面却一直没有接起,起码是到了快要挂断之前,左清源的声音才终于传了过来。
您好,我是左清源。
曹焕愣了下,左清源的声音比他上次听到的更为无力一些,他看了眼脚边两盒准备好的保健品,定了定心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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