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宁泓心里憋着一团火,不发泄出来不舒服似的,看着他,我也没了吃饭的心思:“不想吃我走了。”
“邹澜生。”宁泓说,“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的念头?”
“我们在喀纳斯的时候怎么说的?”我不喜欢被人逼问,即使我心里有他,我找不出词语解释,索性站起身离开。
宁泓一把拽住我:“我想知道有没有一个人,能让你毫不犹豫地说喜欢,有没有?”
“也许有的。”我说,“但不是现在。”我不想跟他纠缠,提起宁清让我想到很多事情,这段时间我睡眠状态极好,没有梦到宁清,亦没有中途惊醒,这让我觉得愧疚。
我在慢慢忘记宁清,像蛇蜕去一层皮,我把宁清抛之脑后,仿佛我从未爱过他。
我答应他我会记住他,因为他职业的缘故,我没有留存他一张照片,仔细回想,除了一双眼,我竟记不清宁清的长相了。我曾无数次感慨宁清和宁泓长得像,唯一不像的地方,便是一双眼睛。宁清的眸子宽阔如海河,望着我的时候静谧又包容,宁泓的眼睛狡黠明亮,喜怒哀乐写于其上。
我低头看宁泓,哑然失笑,当初是怎么把宁泓认作宁清的呢,两人分明是两个模子扣出来的,同一个轮廓钻出来两个灵魂。越是如此,越让我难过,我要记住宁清,我也要我的生活,两相权衡,比不出个所以然来。
宁泓表情难堪,他松开我的手,捡起筷子闷头吃饭。
我见他没有挽留我的意思,下楼结账离开。站在路边打了辆车,我回头看二楼的窗户,宁泓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座雕像。
回到学校,我继续看上午没看完的数学期刊,电话响起,屏幕显示是我妈妈。
“喂,妈。”我接起电话。
“小阳怎么了?”我妈声音慌张,“我听他老师说他住院了。”
“嗯。”我替他掩饰,“小伤,我去看了,不用担心。”
“你去看了就行。”我妈说,“我们离这么远,小阳出事了可怎么办啊……”
我皱眉,压着性子应付她:“放心吧,我管着他呢。”
“是啊是啊,你俩是亲兄弟,可得相互照顾。”我妈说。
相互照顾?邹海阳不把我气死就算积德了,我含糊的应道:“嗯嗯。”
我妈叨叨了两句挂掉电话,我揉揉眉心,给邹海阳拨去电话:“喂,海阳。”
“哥。”邹海阳的声音元气满满,听起来不像卧床的病人,“什么事?”
“你在医院吧?”我狐疑地问。
“在医院呢。”邹海阳说,他嘴里突兀地被塞了一瓣苹果,连连道谢,“谢谢学妹。”
“……”我扶额,“这才几天,有没有两天?你怎么又搞上一个?”
“哥,什么叫搞上,你一个教授用词能不能文雅一点。”邹海阳说,“是我直系学妹,听说我受伤来照顾我的,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