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鱼》的表演过程中,他都憋着一股气。
一股怒气,被齐康和庄天明一起玩弄的怒气。
每次他都会原谅齐康,然后暗戳戳地想着从床上找回场子,让齐康不要再做出这种危险的举动。
上辈子的齐康会飙车,爱跳伞,也会玩长板,他热衷于各种刺激的活动,但是在被教训过后都会收敛,一点一点改掉疯狂的小性子。
那时谢尧曾经问过齐康一个问题,“虽然你总是能找到各种危险的运动去玩,但是我说过一次你就改,怎么那么乖啊?”
人们都说要改造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事情,但这种事情放在他们之间真的不要太好解决,所以谢尧很好奇,为什么齐康那么好说话。
齐康坐在黑色保姆车里,捏着耳机线,脸上露出少有的红晕,他嗫喏地说道:“不想让你担心,所以不得不听话。”
但谢尧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他狭促地靠近齐康,附耳小声说道:“是不是因为有更刺激的玩,所以才听话的。”
齐康脸上烧得更加厉害,破天荒地点头,“嗯。”
他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吻了谢尧的侧脸。
时间放回到现在,风呼啸地刮过谢尧的脸,他再没感受过齐康吻上侧脸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满脑子都是齐康刺杀公牛之后放在身侧颤抖的手。
这人手肯定出问题了,直面一头五百公斤公牛的冲撞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即使借力,手腕也得能承受得了才行。
他冲进后台,看见坐在人群当中的齐康,面具摆在手边,头发垂下一缕耷拉在眉骨上,看起来像一头受伤的狼,孤独又脆弱。
“齐康!”谢尧呼喊他的名字。
齐康抬头,脸上没有任何之前的不耐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的喜悦,淡淡的,越是这样,越让谢尧心惊胆颤。
可能他还完全清楚齐康和庄天明的对话,出现齐康身上的异样太让人害怕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看着两个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只听见齐康开口,“麻烦你们出去帮我联络一下医院吧,手用不上劲了。”
他笑得温和,在这个行业做得久一点的工作人员识相地走出门,顺便把看不懂氛围的段青山捞了出去。
整个房间只剩下齐康和谢尧两个人。
齐康向谢尧招手,但动作很克制,显然是带着伤势。
谢尧心里的怒气突然被浇灭了,他对着受伤的齐康没有办法生气,当他坐到齐康身边的时候,水泽木兰的香味变得浓郁。
这个人收拾行李的时候也把香薰带了过来吗?
他的脑子里刚闪过这个想法,一只温热的手放到了他的耳边,力道不大,却足以将他托向心心念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