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峙行喝一勺汤,说,“你能不能稍微,理想主义一点。”
邢泱嗤笑两声,摆摆手:“OKOK,理想主义。”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我希望……邵峙行把他的工资卡给我。”
“信用卡给你,月底了,帮我还债。”邵峙行没好气地说。
雨越下越大,透过玻璃幕墙,几乎看不清来来去去的汽车,树叶被雨滴击打得啪啪作响。
两个人靠着椅子,相隔一张餐桌懒洋洋地看着对方。
邢泱说:“缺个沙发。”
“和电视。”邵峙行说,“我想看电影。”
“看什么?”邢泱问。
“《降临》。”邵峙行说,“你看过吗?”
“就那个半圆形飞船飘在城市上方,飞船里有巨型章鱼外星人的科幻片?”邢泱说,“看过,怎么突然想看这个?”
“因为像我的生活。”邵峙行说,“飘在城市上方,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说你是章鱼外星人?”邢泱说。
“我是飞船。”邵峙行说。他像承载高纬度外星人的弧形飞船,悬停于繁华城市上方,空有一腔理想主义,然而因为一些不可抗力而不能落地。
举目茫然,不知所措。
“你看过《忌日快乐》吗?”邢泱问。
邵峙行说:“有点印象,一个女孩不停地死去复活最终找到凶手的故事?”
“对,你把自己想象成主角,你知道谁想杀死你,但你杀不了他,因为他太强大了。”邢泱说,“你需要不停的复活,直到凶手放弃杀死你。”
“我好惨的样子。”邵峙行说。
“打工仔的日常,不是被傻逼领导找茬,就是被甲方爸爸摁在地上摩擦。”邢泱同情地说,“你只能选择脸着地还是背着地。”
“我累了怎么办。”邵峙行问。
邢泱往嘴里塞一口金针菇,口齿不清地回答:“考公务员。”
邵峙行违背人设地翻个白眼:“我有案底,考不了公务员。”
“卖红薯吧,我带头支持你的生意。”邢泱说,“冬天推个烤炉车,暖和又管饱。”反正闲着无聊,他随意地畅想未来,“到时候我天天帮你推广,整个娱乐圈都来吃你的烤红薯,谁买烤红薯你附赠一张签名照。绝对爆火,销量杠杠的。”
“你歇会儿吧,赚钱的点子一个接一个,你不是还在苦哈哈地做公关。”邵峙行说。
“所以我说,理想和现实背道而驰。”话题转回开头,邢泱说,“我小时候想当法官,后来想做律师,再后来,我现在做的事挺像律师的。”
“对,都没有良心。”邵峙行说。
邢泱笑眯眯地应下:“对吖。”尾音上扬,俏皮可爱,非常欠打。